第四章

「但小仍是智障儿。」

「总要吃饭。」

婚后跟丈夫住西岸发展，也有过几年好风光，经济好的时候硅谷人人是纸上百万富翁。

即使是那样也还不是坏人。世上真正的坏人是很少的，通常都是三分自私五分愚昧。

齐家三代在纽约运河街开杂货店，她自小不愿学中文，到了今日，又觉后悔。

送走大嫂，不为整理写作思绪。

她本名齐家昌，嫌不好听，叫人改为齐家畅。

「是，你怎么知道？」

不为存心与她开玩笑：「你再去说服不劳弃权，爸妈那所小洋房就全属你的了。」

「可是觉得自己一事无成？」

齐家畅却真的盘算起来：「我若接手便卖出套现，一半投资一半置间公寓……」

「你说什么？」

开一瓶白酒边喝边做，直到中午。

大嫂点点头。

于忠艺打电话来，「吃饭了。」

「个人头上一片天，你也只能放开怀抱，珍惜目前与女儿相聚时刻，若天天哭哭啼啼，那么，会是连今天也失去。」

「正在工作，缺席一次。」

不为叹口气，「对不起我要工作。」

「未老先衰。」

「那么我告辞了。」

她说：那里，女人全是电子寡妇，男人几乎都住在公司里，二十四小时工作，每星期只回来一两次。女人在家闷得发昏只能借酒浇愁，有些索性变为酒鬼，我想过回娘家，但是照顾一爿杂货店也是不见天日的苦差，整年没有休息，唉。」

她一拐一拐地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