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去已死

“听着，波特利博士，”福斯特说，“我不想卷入家庭矛盾，但你要做好心理准备。任何人都能造年代观测仪。只要几个简单的、从某些以太销售中心就能买到的零件，在家里的作坊就能造。至少是画面部分。”

迦太基人似乎崇拜摩洛神，摩洛神是一个中空的铜像，肚子里有个火炉。在国家的危急时刻，祭司与民众会聚集到他身边，在举行适当的仪式和祷告之后，将活生生的婴儿们扔进火焰之中。

“但除了你，不会有人想得到，不是吗？没人造出来过。”

他盯着她，她拐着弯儿说了出来。她没法直说。

“她最近有些歇斯底里。她跟我说她打了电话，但我不敢确定……你能告诉我——能麻烦你告诉我她想要什么吗？”

“你肯定吗？”

“她想要一台年代观测仪。她说自己存了些钱。她愿意付钱。”

“我相信他们没干过。原始的腓尼基人可能干过。活人祭祀在原始文明中很常见，但鼎盛时期的迦太基不是原始文明。活人祭祀通常会被象征性的行为替代，比如割包皮。希腊人和罗马人可能把某些迦太基的象征行为误认为是原始的真实场景，要么是出于误会，要么是出于恶意。”

“你……你答应她了吗？”

福斯特点了点头。

此刻，她强打起精神，等着他回来。他回到城里后，给她打了个视频电话，跟她说他已经见了政府里的家伙，结果不出所料。这意味着他失败了，但他的声音里没有丝毫的挫败感，视频中的他也没有萎靡之处。他说，在回家之前，他还要去办一件小事。

波特利说：“我该为我的行为道歉。我太失望了，没能控制好自己。但这不应该成为借口。”

他拍了拍她，鼓励地笑了笑，但她在接下来的两个星期里每天都梦到了劳拉。她再也没帮他做迦太基的项目。他也没要求过。

“我接受你的道歉，”福斯特说，“还有什么要说的？”

“那他们没这么干过？”卡洛琳问道。

“我说我这里不是生产厂家。”

阿诺德·波特利不悦地皱起眉头。那是一派胡言，他告诉她，都是迦太基的敌人编的。他早该提醒她的。毕竟，这种宣传性的谎言还是挺常见的。据希腊人称，古代的希伯来人在他们的圣殿之中供奉着一颗骡子的脑袋。而据罗马人所说，野蛮的基督徒憎恨所有的人类，他们将异教徒的孩子活埋在地下墓穴之中。

“好的，”波特利放松地叹息了一声，胸膛也挺了起来，“请别再接她的电话。她不是很——”

在那关键的时刻之前，婴儿被喂了蜜饯，避免牺牲的功效被惊恐的哭声破坏。那一刻之后，鼓声响起，以淹没婴儿尖叫的那几秒钟。父母也都在场，他们应该还觉得欣慰，因为牺牲是为了取悦神灵……

“时间窗。我们可以聚焦处于危急时刻的迦太基，比如公元前202年大西庇阿登陆的那一刻，用我们自己的眼睛观察实际情况。你会看到我是对的。”

“我太太给你打过电话，对吗？”

“年代观测？”

“是的，她打过。”

“我还不能肯定，卡洛琳，但等我收集到足够的证据后，我会申请使用年代观测，这么一来，就能彻底解决这个问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