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去已死

福斯特勉强笑了笑。进入大学三个月了，他还没能准备好将申请经费的材料递交给职业的科学作者，更别说递给研究委员会了。

“那么月报上有关历史观测的故事都是假的？”

“我知道。我猜你甚至还没申请过任何经费吧。”

阿拉曼冷冷地说：“根据你已掌握的知识，显然不难推测出这一事实。不过，我还是跟你确认吧。月报是假的。”

“上帝啊，你上的哪所大学？”

他扭头看着历史学家，自嘲地扬起了眉毛：“先生，我恐怕在第一次会面时仅仅把你当作一个历史学家打发走了。要是我能更好地行使自己的职责，对你进行一番调查，这一切都不会发生。”

福斯特愣了愣。这种对他人专业状况粗鲁的好奇心总是令他不舒服。他用尽量克制的语气坦承道：“我的大学里没有中微子这门课。”

福斯特突然说道：“有人成功地用过政府的年代观测仪吗？”

“为什么没有？”波特利追问道。

“我不知道。”福斯特直白地说道。

“但凡涉及年代观测，小朋友，”阿拉曼耐心地说，“就是犯罪。有必要的话，你会被投入监狱，而且会被一直关着。”

历史学家急切地盯着他：“告诉我，在哪里能找到中微子学家？”

“为什么？”福斯特叫了起来，“年代观测有这么特别吗？”

“不教。”福斯特觉得自己的脸都红了，不自觉地开始了辩解，“中微子是一门非常专业的课程，现实意义却不大。年代观测或许用得上它，但也就这么一个现实的应用，而且它也走入了死胡同。”

“我部门之外的人无论用什么借口都不行。我会这么说，因为显然你已经猜到了。但我警告你，透露我说过的任何话都是一种犯罪行为，而不仅仅是道德问题。”

福斯特说：“波特利博士，我受的教育和我本人的爱好都是重子学，我还辅修过引力子学。我在申请这个职位时就是这么描述自己的。重子学还不是我正式的专业方向，但今后会是。至于中微子，我甚至都没学过这门学科。”

“你的年代观测仪不能看到一百二十五年之前，对吗？”

（幸运的是，他的系主任还算宽容。“不用着急，福斯特，”他说，“先整理好你的思路。确保你知道自己的方向，知道它通往哪里，因为一旦你拿到了经费，你的专业就正式确定了，不管是好是坏，它将成为你职业生涯的方向。”这话听着像是老生常谈，但老生常谈通常也意味着真理，福斯特也承认这一点。）

“不能。”

阿拉曼说：“这是规定。我们不允许这个领域有新的进展。我的工作主要就是确保这一点，我也想干好我的工作。不幸的是，我和部门里的其他人都不知道人造引力光学在年代观测上有这么直接的应用。无知让我们丢了一分，但从此以后，这方面的研究也会被加以适当的引导。”

“他们不教中微子？”

福斯特说：“这没用。会有其他你我做梦都想不到的新应用冒出来。所有的科学都相互关联。它是一个整体。要是你想停止其中一个部分，你必须完全停止它。”

“麻省理工。”福斯特平静地说。

“我承认你说得对，”阿拉曼说，“在理论上。在现实中，我们管理得很好，将年代观测控制在了斯特宾斯基的水平整整五十年。在及时抓到你之后，福斯特博士，我们希望能一直保持下去。我们本来不必如此临近灾难的，假如我能更加认真地对待波特利博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