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去已死

“当然，当然。就跟电子学研究的是电子运动和力的相关作用一样，人造引力学研究的是人工重力的相关作用。我来找你不是听你说这些的。你就知道这么多？”

她从容地说：“那天晚上我听到你说的话了。你第一次跟阿诺德交谈的那个晚上，我在门外偷听。”

“那好，我就跟你说我知道的。它跟中微子的运动与力的相互作用有关——”

“真的？”他说。

他恼怒地暗自思考着：看来他们在这个领域内没做过什么研究。这意味着存在故意的压制吗？会不会是中微子学研究出不了成果呢？可能。我不知道。波特利也不知道。为什么要在出不了成果的研究上浪费资源呢？或者，出于某种原因，这些研究工作都是机密。有可能……

他说：“我自己从没见过年代观测，但我觉得应该能看到画面，能听到声音。”

但现在……

“还能听到人说话吗？”

他就能继续写自己的论文。

“应该是。所以那本书也应该是靠谱的。”

福斯特赶紧避开了她的目光。

“就是那个发明了年代观测仪的斯特宾斯基？”

又一个晚上，她拈起一片沾在衣服上的薄膜，把它从衣服上拿开，问道：“年代观测到底是什么？”

尼莫想了想，丰满的脸颊里吐出了一连串的叹息：“你这个问题问得太好了。我只听说过一本，是斯特宾斯基和某个人一起写的。我从没见过，但我曾经看到过描述这本书的东西……斯特宾斯基和拉玛，对，就是他们。”

“我觉得可以。”随后，他又近乎恳求地继续说道，“听我说，波特利太太，你肯定觉得这一切都很无聊。我知道你不喜欢放着客人不管，但实际上，波特利太太，你真没必要有压力——”

福斯特在椅子上耷拉着身子，专注地抚摩着一侧的瘦脸颊。他感觉既失落又不满。尽管没有特别明确的期待，但或多或少的，他确信尼莫可以提供一些最近的论文，谈论一些现代中微子学的趣闻，让他能够回去跟波特利说他错了，说他的数据有误导性，他的推论有问题。

“我没有压力，”她说，“我就坐在这儿等。”

“还有，”尼莫平静地说，“中微子学是年代观测的基础。我就知道这么多。”

“等？等什么？”

这个问题引发了一连串的联想，但福斯特只是简单地回了一句：“波特利博士可以解释。”

他说：“中微子学有教科书吗？我说的是那种简洁明了的、入门级的。”

“他试过。哦，老天，他试过。但我觉得他对我有点不耐烦。他通常称它为‘时间窗’。你真的能看到过去，而且是三维的？还是它只能描绘出一个点状的轮廓，就像你用的计算机？”

关键是他必须知道。他没法就这么半途而废。他不能!

福斯特厌恶地盯着手持计算机。它能用，但指令都需要手动控制，答案也是以代码形式展现的。假如他能使用学校里的计算机……唉，做什么梦呢？他已经够令人起疑的了，每天晚上离开办公室时，胳膊底下都夹着个手持计算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