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死的夜晚
曼德尔说:“上帝,我怎么会知道大会里有他的同学?我怎么会知道他们也知道了物质传送?”
“我离开时还挺好的。地球呢?”
“维利尔斯可能跟你说了。我料想他说了。”
“我的太空!就是这么回事。”莱格激动地叫道。
莱格歪嘴笑了一下:“是的,你是写信了,但你没说什么论文。在我印象中你并不在做报告的人员名单里。要是有你的名字,我应该会注意到的。”
“根本不是。”曼德尔吼了一声,半站了起来,好像要冲向塔利亚费罗似的,“你说的完全是编造的,我完全不能接受。你怎么解释我保留的维利尔斯的电话记录?他说了‘同学’。记录说明了——”
“我给你们都写信了。我发明了物质传送方法。”
“他是个垂死的人,”塔利亚费罗说,“你也承认他说的大部分都听不清。我来问你,曼德尔博士,虽然我没听过磁带,但维利尔斯的声音是不是变得完全听不出来了?”
塔利亚费罗停下来,表现出一副胜利者的姿态。这一推理难以被推翻。
“你听我说。我等了十年了。你们在太空工作,而我在地球上教书。但我比你们强,比你们三个人加起来都强。”
温德尔·乌斯冲他眨了眨眼,双手交叉,两根大拇指相互绕着圈,不停地拍打着宽大的衬衣前摆。他说:“这又能说明什么问题呢?”
考纳斯说:“听我说,维利尔斯,如果你没在名单里或还没准备好摘要——”
“这说明窗户是被打开的,底片被放在了室外。莱格已经在谷神星上生活了十年,考纳斯在水星,我则在月球上——其间也就短暂地离开过几次。我们昨日交流过回到地球后有多么不适。
“你的论文?什么论文?”塔利亚费罗问。
“这个嘛——”曼德尔迟疑了。
他接着说道:“我希望你们三个出席大会是为了听我后天的论文。”
“我敢肯定是的。那就能合理推测你可能事先窜改了磁带,加入了那个该死的‘同学’的说法。”
“你自己看吧。”维利尔斯的语气变得严肃了。
维利尔斯转身看着他,嘴唇哆嗦着:“我的心脏还能撑住,谢谢。”
“我们工作的星球是没有空气的天体。但凡要去外面,必须穿上宇航服。将自己暴露在非密闭的空间中是难以想象的。我们中如果有人能打开那扇窗,肯定要经过激烈的内心挣扎。然而,曼德尔博士一直生活在地球上。开窗对他而言只是一次小小的肌肉运动。他能开窗,我们不能,所以,是他干的。”
维利尔斯的脸变红了。塔利亚费罗安慰道:“别紧张,维利尔斯,你有什么不舒服的吗?”
塔利亚费罗坐了下来,微笑着。
“你说得对。我不在里面。我也没准备宣传用的摘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