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死的夜晚
门开了,罗梅罗·维利尔斯走了进来。三个人僵硬地起身以示欢迎,接着都手足无措地站在原地,谁都没伸手。
“没人知道维利尔斯要发表演说,除了曼德尔博士。它并没有被公告。他也没有发布过摘要。曼德尔博士本可以不留痕迹地拿着论文离开。
就在这时,门铃响了,三个人都跳了起来,转头不安地凝视着阻隔在他们与维利尔斯之间的障碍。
“即使他发现维利尔斯跟他的同学谈论过这件事,那又怎么样呢?除了维利尔斯本人的说法,他的同学能有什么证据?且不说他的同学都怀疑他是个疯子。
塔利亚费罗说:“你好,维利尔斯。”
塔利亚费罗皱起了眉头:“这是你的观点,或许——”
他说:“朋友们!行走于太空的朋友们!我们多久没联系了?”
“这是所有人的观点。任何一个有思维能力的人都会这么认为。你没想明白吗,休伯特·曼德尔做了太多事,他怎么可能是罪犯?”
他确实变了。他的身体的各个维度似乎都萎缩了。微驼的背让他显得更矮了。稀疏的头发下,头皮在反光,手背上的皮肤都皱了,青筋暴起。他看着病恹恹的。他身上似乎没有任何能引起回忆的东西,除了他惯常的把戏,在凝视时会用一只手遮住眼睛上沿,以及当他说话时,话音依然是平稳的男中音。
“莱格是暴脾气,”维利尔斯说,“谷神星怎么样?”
“好了,听着,”曼德尔说,“你们三个11点的时候看到维利尔斯还活着。医生看到维利尔斯的尸体是在凌晨3点前不久,并宣称他至少已经死了两个小时。所以,可以确定死亡时间介于深夜11点至凌晨1点之间。我昨晚在参加一个夜间会议。我可以证明,在10点至凌晨2点之间,我离旅馆好几英里,有十几个人可以为我做证,没人能质疑他们的人品。你觉得这些够了吗?”
考纳斯挤出一个假笑,嘴里嘟囔了一句。莱格喝道:“得了,维利尔斯,你来干什么?”
塔利亚费罗停顿了一会儿,然后固执地说了下去:“即便如此,假设你是在2点半才回到旅馆。你去了维利尔斯的房间,跟他商讨他要发表的演说。你发现门是开着的,或者你有备用钥匙。总之,你发现他死了。你抓住机会扫描了论文——”
“你们两个呢?”
“不明白。”塔利亚费罗说。
他变了,塔利亚费罗心想。
温德尔·乌斯亲切地笑了:“作为一个科学家,塔利亚费罗博士,最好不要爱上你自己的理论,否则你会排斥其他的事实或逻辑。感谢你给了我一个充当侦探的机会。
他讥讽地看着他们。
“思考一下,假如曼德尔博士导致了维利尔斯的死亡,并制造了不在场证明,或者他发现维利尔斯死了,然后利用了这个机会,他其实根本不用耍那么多花招!为什么要扫描论文,甚至假装有人这么做了?他可以简单地拿走论文。还有什么人知道它的存在?其实没人。没有理由相信维利尔斯会把它告诉其他人。维利尔斯一直都病态地保守着秘密。有无数条理由令人相信他不会告诉任何人。
“假如他已经死了,那就不可能打出电话,还有为什么我要把底片藏起来?”
“挺好的。”
“为了摆脱嫌疑。你可以在某个安全的地方藏起底片的第二份拷贝。还有,论文本身被焚毁了也只是你一个人的说法。”
维利尔斯看了他一眼:“你好吗?”
“够了,够了,”乌斯叫道,“这是个有趣的推理,塔利亚费罗博士,但它只是你一厢情愿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