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死的夜晚
“太意外了。”塔利亚费罗说。
但塔利亚费罗的声音变得坚强了:“别急。在你看来,我们三个中有一个人是罪犯。比如我。你是这个领域里的大腕儿,但你今后肯定不会为我说好话。渐渐地大家会认为我没有能力,或是更糟。我不想被这种怀疑给毁了。让我们把这件事解决了吧。”
他们都惊呆了,说不出话来。莱格的香烟停在半空,随后慢慢地垂了下去,并没有送进嘴巴里。
曼德尔说:“你们三个最后一次见他是什么时候?”
他说:“等我回来!”
“什么意思?”莱格厉声问道。
没什么可说的了。曼德尔离开之后,他们坐下,呆呆地相互瞅着。
“可以帮个小忙。”曼德尔小声地更正道,“复述。”
“我们当晚又见了他一次。”
考纳斯冲到窗边,手忙脚乱地调节偏光器,终于在长时间的停顿之后喘出了一口粗气。
“第一次?”
曼德尔走到他身旁:“怎么了?”另外两个人也过来了。
“大概9点,第一次。”
二十分钟之后,曼德尔回来了。他平静地说(怎么说呢,语气给人的感觉之所以平静,是因为他气过头了):“窗台的那个角落并没有过分曝光。我还是能辨认出几个词。它是维利尔斯的论文。剩余的都毁了,无法挽回。它完了。”
莱格摇了摇头:“也是,他的心脏不行。我们也帮不了什么。”
“那接下来呢?”塔利亚费罗说。
“真可怕。”考纳斯沙哑地低声说,“他——”他说不下去了。
曼德尔疲惫地耸了耸肩:“还管什么接下来啊?物质传送遗失了,一直要等到一个像维利尔斯一样聪明的人才能把它发明出来。我会进行研究,但我对自己的能力不抱有幻想。它遗失了,我想你们三个是否有罪也无所谓了。有意义吗?”他的整个身体似乎都垮了,陷入了绝望之中。
城市在他们身下延展,残破的石头和砖头一直伸向地平线,沐浴在冉冉升起的太阳里,影子则伸向他们这一侧。塔利亚费罗不安地偷瞄了一眼城市的全貌。
“那是——什么时候?”
考纳斯的胸膛似乎已经不再剧烈起伏,应该不会再发出尖叫了。他正看着近处的一样东西。在外窗台上的一个角落里有一处小小的异样,那里的水泥上有一条裂缝,裂缝里塞了一张一英寸长的牛奶色的相片,相片反射着初升太阳的光线。
塔利亚费罗开口了:“昨天晚上。算得上一次团聚。我们几个都是十年来第一次相见。见面并不愉快,抱歉我这么说。维利尔斯认为他有理由对我们生气,而他的确在生气。”
曼德尔断断续续地咒骂了几声,抬起窗户,把它拿了进来。他把它握在拳头里,充血的眼睛里精光四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