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方消息
如何能不挂心?她有过期盼,有过希望,如今,开始不由自主地担心,害怕。知晓此事的不过是自家人和方家人,可单单是这两处亲人,她就已受够了冷言冷语。风轻云淡,毫不在乎,那不过是表面。
“阿景,你对他,真的是动情,真的是动情已深吗?”对面传来孟卓然的声音。
张七迟疑着,沐景说道:“就如此,你不用管了,就让表哥在我这里坐坐。”
“这……”张七觉得不合适,还要说些什么,沐景却已接过孟卓然的伞,一边收好,一边拉他进房。
在孟卓然坐下,替他端上一杯热茶后沐景才坐下来看着他,问:“是有什么事吗?”她已看清,今日他脸上的笑似乎有些沉重,看着她的目光也多了些东西。
孟卓然捧着茶,却并没有喝,只是侧头看了看窗边桌上的君子兰,又看向她缓缓问道:“这花,似乎是那天你在花会上买的
。”
遥远的汴京城,依然无消息。
方氏再没有对沐景露出鄙夷之态来,脸上成天挂着笑,看着沐景笑得更开心,直到邻里开始议论方氏这后母心姓凉薄,给未满十六的亲生女儿许了好人家,已过十七的先室之女却仍在闺阁中空度年华。方氏顾忌名声,开始冷言:若是京中无消息便早点死了心,趁着未老快点请媒人说人家。()
五月時,夏妈妈开始犯起愁来,总是有意无意往门外望,期待一身华贵的陌生人到来。
沐广茂亦开始着急,开始看着沐景叹气。
终至五月半,似乎一切都将成为笑料,焦急的沐广茂想托人至京中打听,然而人未找到,却又因生意之事要出远门。
“你的记姓可真好。”沐景笑道:“就是那天买的。”
“和英霁有关系?”孟卓然喝下一口茶,“那天我看你常看他,然后再低头看向花盆,有的時候,也会看着手里的花盆出神。”
沐景稍有窘迫,却也老实回道:“本来我舍不得买,是他付钱买的。”
孟卓然点点头:“这些日子,你总看它?”
沐景微低头,不作声。提起英霁,她的心里自然无法平静。時至今日,若说她心中全无忐忑猜疑是不可能的,虽然她总是对夏妈妈、对绣儿、对父亲说着時候还早、无须太挂心,然而那些话,连自己都知道不过是说说而已。
出门那日,天开始下起雨来,上午沐广茂离去,下午孟卓然却来了。
那時,沐景正开窗坐在窗前,盯着桌上的君子兰发愣。雨声中,张七的声音被掩盖了许多,以至于孟卓然站在院中看着她時她才发现他来了。
孟卓然撑着把油纸伞,下半身的衣服都已经被打湿了,看着她轻轻一笑,“坐着发什么呆呢?”
沐景立刻从椅子上起身出门去,才要去院中,他却已走了过来:“别下来,这雨可大得很。”
张七要去通知方氏,孟卓然却拦道:“不用了,我事急,与阿景说会儿话就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