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晟
采心在采月采曦的指引下亲自收拾好赵晔的衣物,然后出门去。
一天两天三天,赵晔果真住在了军营再不曾回来。沐景在房中坐了好几天,日渐憔悴好像要就此病倒一样,就在身边人急着要去找大夫時她却突然又有了精神,每天一早就起身往酒楼而去。
到第三天去,正好碰到了也去酒楼的孟卓然,本以为是碰巧,谁知在检视二楼房间時,孟卓然突然问道:“听说你那个把自己一半财产都给了你的好官人收了个妾。”
沐景只稍稍沉默之后又接着刚才的话:“你说,我想请人作几幅配了诗的仕女图挂上,你觉得如何。”
“阿景,其实我今天是专程来和你讨论讨论你家官人的,你别顾左右而言他,没用的,我一定会紧揪着不放
这一日赵晔很晚才回,身上带着酒气,说是又与营中弟兄一起出去喝酒了,又说现在边境关系有些紧张,军营抓紧训练,所以从明日起就宿在军营。自然,这一切沐景都没有亲眼见到亲耳听到,只是听身边丫环说的,因为他错过了晚饭時间,又没回房,所以她见也没见过他。
去喝酒,自然是去妓馆喝酒,没回房,自然是去了另一个女人房中
。沐景想让自己的心思放在别处,所以拿了纸出来拟酒楼名字,却半天也落不下一个字,心中依然想着另一间房里的情形。
就不是从现在起,她的爱情就结束了,是不是从现在起,她的唯一美梦就破灭了。他不再是那个会将财产毫无保留给她,会对她承诺永生不纳妾的丈夫,她也不是那个一心一意只等他回家的妻子。
他会有妾室,一个,两个,三个,他会有孩子,不只是被她所生;她在意的,不再只是那个男人,而是主母的权利、自己所能掌控的钱财,以及一切能让自己强壮的东西,而那东西,并不包括那个男人的心。
。”孟卓然坦白道。
沐景彻底沉默了下来,这一会儿持续了很长時间,“这有什么好讨论的,不过是个妾嘛,那女子早就该扶为妾了,早在我来京城前她就陪在他身边了。”
“阿景。”孟卓然认真道:“既然这么不在意,那为什么总会发呆,总会失神,既然不在意,为什么连说一说都不愿意。”
“这些,有什么好说的……”
“听采曦说,你和九郎吵了架,这之后九郎就去了军营,再没回来过。是为了什么吵架,解释解释不就行了,谁有错谁道歉不就行了,何必闹这么大。”
第二天,采心又过来,一是给她请安,二是听从赵晔的吩咐,替他收拾了衣物送去军营。
沐景看着跪在自己面前的采心吩咐,“以后不用专程过来请安,我不是大家里出来的人,没那么多规矩。”
“是,采心知道了。”她低头回应。
沐景看着她,银发簪玉手镯,素色褙子百褶裙,并不华贵的衣饰在她的穿戴下仍是光彩照人,比起自己这个须用厚粉遮住憔悴神色的主母不知动人多少,她成了名符其实的宠妾,而她则成了只剩地位权利的黄脸婆。知道自己不该退缩,不该连一个妾室都怕见,可她还是选择了不见。
知道又怎么样。心还是会难受,还是会想起,那个曾经抱着自己入眠的男人如今伴在了他人身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