巧遇小嘉同学
林希洄立刻向他投以鄙视的目光:“那你刚才还说那么多话干什么?多侨情?光感触一下,一点实际行动也没有。保护小动物的人多了,哪有人像你一样只会矫情不做事的?”
方哲立刻为自己辩解:“我好歹也是动物保护协会的,不能说我不做事啊。”
林希洄闻言大喜,但却又板起脸:“你这算是怎么回事吗?以前都没听你说过。是动物保护协会的,有那么不好意思对人说吗?我看你就是只会动嘴说说。”
方哲很委屈:“算了,我不跟你纠结这个问题。”林希洄摆明了故意找上来吵架的吗。
林希洄看他委屈兮兮的样子,再次鄙夷:“不要卖萌,卖萌很可耻。”
林希洄听了方哲的话,立刻表示,自己才没那么胆小,顺便鄙视方哲这种小看自己的行为。
方哲牵着林希洄的手,慢慢走在冬日的街头,思绪飘回多年前,向林希洄讲述了自己的奇异感觉:“其实事情很简单。我以前生活在乡村,那时候,肖安的经济一点也不发达。貂皮大衣只能在电视里看到人家穿,现实中是看不到的。就是那个时候,我就觉得皮草其实一点也不打扮人,电视机里的人只要穿上皮草,我就觉得她们变得不好看了。但是除此之外,也没什么特殊的感觉。直到后来我上了大学,有一次和同学一起去一个皮草交易市场玩。结果看到很多惨不忍睹的事情……”
林希洄听到这话,心里一咯噔,立刻生出一种物伤其类的不妙感和悲伤感。她是见过人类虐杀动物时的残忍的,那跟看到其他动物虐杀小动物是完全不同的感觉。至少,其他动物是迫于生存,而人类,只是为了很多无聊的虚无的东西,比如满足自己的味蕾,比如,满足自己无聊的审美。仅仅因为这些与生存已经无关的东西,人类就可以对比自己弱小的动物痛下杀手,甚至利用各种武器,对比自己强大或者敏捷的动物痛下杀手!
果然,方哲接下来说:“在那个交易市场里,我看到有很多人很残忍的活剥貂皮。那些貂还是活着的,被人用木棍一棒子打晕,然后吊起来剥下貂皮。有些貂中途醒过来,疼痛难忍,不停的挣扎,不停的痛叫,却没人肯慈悲为怀放他们一把,他们只好被人活活剥皮……”
方哲回想起年少时见过的那一幕血腥残忍的事件,至今心有余悸。他当时试图阻止那种残忍的行为,却只得来那些皮草商和养殖户的嗤笑和训斥,就连同学也觉得他多事的莫名其妙,匆匆把他拉走了。再后来,他在其他的新闻里,见过有人不止一次披露,那些被人饲养用来牟利的紫貂,享受不到安乐死这种特权,往往都是被人一棍子敲晕(这还只是幸运的,很多不幸的紫貂根本没有被敲晕,只是被打的无力反抗而已),最后被活活剥皮,死的很痛苦。每次看到这样的报道,方哲就会想起那些在他眼前被活活剥皮的紫貂,还有他在为紫貂求情时,那些紫貂仿佛求救一样看着他的眼神。只要想起那些可怜的貂儿,他就有种很强烈的不适感和愤怒感,他不明白,为什么人类要这样残忍的对待比自己弱小的动物。他想阻止这种疯狂的行为,却又对此感到深深的无力。很多人只顾着追求更多的物质生活,“连自己都顾不上了,哪还有多余的力气去管别人”,更别提是去关注那些受苦受难的动物。在很多人看来,有人养狐狸,养貂,为的就是有朝一日宰杀了那些动物,卖掉皮毛,赚取利润,只要人有钱赚,有皮草炫富或者臭美(皮草已经不是人类御寒的唯一方式了),那些狐狸啊,貂啊,才不会被人记起。那些动物的死亡都是理所当然的,被忽视也是应该的。
“可耻就可耻好了。”
林希洄又讨好的对他笑笑:“嘿嘿嘿,其实呢,只要你们协会以后有什么活动,你带上我一起参加,我就再也不说你可耻了。”
“你也喜欢小动物啊?”方哲问。
“那当然啊,我绝对比你还喜欢小动物。”
“我最喜欢紫貂,你呢?”
方哲原本不觉得自己是个热爱动物的人,也曾经做过将逮来的野兔子野鸡剥皮拔毛洗净烤来吃的事。但是从那以后,他再也没有宰杀过任何动物,甚至连虫子都不轻易害死一只。虽然他不是什么素食主义者,但却再也没有办法面对那种残忍。只是这些想法他轻易不敢对人言。
林希洄听了方哲的一番话,心中不断激荡,仿佛那些同类被人残忍杀害的事情,正一幕幕出现她的眼前。她努力克制住满腔的愤怒,勉强恢复几分正常的表情,恨恨的说:“那些活剥动物皮的人,都活该死后下地狱!”心里却在暗暗打算,一旦这种事被她看见,她怎么也要整得那些刽子手再也不敢轻易伤害小动物。她会让这些人知道,杀生是要有报应的!
方哲只是苦笑一声,不发表意见。这样的诅咒,在他看来,终究是不可能的。人死后,尘归尘土归土,要么烧成灰烬埋入黄土,要么慢慢腐烂滋养大地,哪里来得天堂和地狱?因果报应,或许有,但更可能根本没有。所以,他更希望看到作恶的人有现世报,但这也仅仅只能是每一个嫉恶如仇之人的期望罢了。
林希洄不满的问方哲:“这种事有什么难以启齿的?有什么不好说的?你还来个什么轻易不敢对人言。说出来很丢人吗?”
方哲:“喂,林女士啊,我是个大男人,我整天为了一堆小动物悲天悯人,会被人笑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