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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卿没有想到自己的二哥苏臣会来到这里,他来这里又是做什么呢?苏卿不解,难道是为了挽回自己留在这个家而做出最后一搏么?可是,这个从小就和自己不亲的二哥,为什么会这么做?苏卿连忙将苏臣扶了起来,小心翼翼地替他擦干了脸上的泪水,可是,苏臣一把抱住苏卿,只是不断地重复着:“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是我不好,是我不好,是我来晚了,小妹,你要是心里不舒服你就打我,你就骂我吧,不要在心中憋着,我知道你也不好受,我求求你,只要你平安就好……”苏臣这一番话,让苏卿有些不知所措,这就是一种温暖么?这就是柳暗花明又一村么?当苏卿对亲情完全绝望的时候,总会有一种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出现的有力的力量,不断地撞击着自己这颗已经近乎于麻木的心。
律师看到这一幕,知道自己的任务已经完成了,便可以离开了,陆菲才知道,这个人,就是苏卿的二哥,只是平时从来没有听说过,也没有见过,所以不认识罢了。陆菲知道两兄妹正忙着,所以便送律师出门。律师对房间内的那一幕也唏嘘不已,虽然自己是个律师,可是,从感情上讲,他不知道苏长河为什么会这么忍心地亲手断了自己女儿的根,为什么会和女儿一刀两断,为什么还要拿回女儿手上的那股份,这不是太没有人性了么?在这个重要的日子,居然都不再见自己的女儿一面,而且,凭着苏家的那些人,没有一个人,会来到这里。这,就是大家族中的利益游戏么?连和自己有血缘关系的人,都变成了权力和利益的筹码,适时候的就需要抛弃么?律师很同情苏卿,可是,但这并不代表他会丢掉这份工作,律师,看到太多的不公平,所以,他很清楚,世界上,没有绝对公平的事情,许多事情,靠的就是运气。
苏臣是刚刚从法国赶回来的,一向不屑于回家看着父亲那种算计的苏臣正在法国参加艺术展,可是无意间看到了一条新闻,得知苏卿的事情,便急忙地给国内的一个好朋友打电话,才知道家里竟然发生了这些事情,然后自己再给哥哥苏君打电话,却发现电话是关机的,他给母亲打电话,却在周围的一片麻将声中,无声地挂断了。最终,苏臣终于拨通了苏长河的电话,等到的却是他最不想听到的训斥和没有概念的答案,小道消息听说苏卿将要和苏家断绝关系,苏臣再也坐不住了,立刻订了当天的飞机,顾不上时差,顾不上疲惫,直奔苏卿的家,可是,自己最终还是来晚了,苏卿,还是签了那份转让书。
或许,当初父亲对待她是因为这百分之十五的股份,如今,连这股份都已经被转让了,还有什么,可以维持这份感情呢?
苏臣更加瞧不起自己的父亲了,为了股份,为了事业,可以将自己的女儿卖出去,又为了钱,可以毫不犹豫地和自己的女儿断绝关系,只为了拿回在苏卿手中的股份。难道,有这样的女儿,真的是你们的累赘么?你们真的厌倦了么?你们认真地看过苏卿么?
昨天生意的失利,身边女人的背叛,让白墨不由得喝多了,可是自己怎么回来的呢?这个房间,应该是她的吧。
白墨心中有一丝迷茫,这个女人,或许还应该有一丝感激,可是,当往事种种浮现在心头的时候,恨意占据了上风。
第四十九章
什么是恨,或许在白墨心中,就有着这种强烈的情绪,只是,它在一点一点的积蓄,又在一点一点的爆发,或许,这已经激起白墨心中那种尘封已久的痛楚,这种痛,似乎源于年幼的时候的那种孤独感,那种失去庇护的安全感,那种有些近乎于扭曲的渴望感。或许也是因为这些年来,心中不断地刺激自己要努力,要得到,所以就拼命地得到,可是,任何人,都没有陪在白墨的身边,任何事情,却总是按照轨道固定地计划地走着。没有了趣味,渐渐地丧失了目标奋斗,在白墨心中,已经有种近乎于狂躁感蠢蠢欲动。他恨苏卿,恨自己在苏卿这里从来找不到一种自信感,在苏卿这里找到了那种温暖,可是却显得不那么真实,他恨苏卿,恨苏卿就这么轻易地打破了他这么多年奋斗的成果,他恨苏卿为什么要有这么优越的家世来对比来衬托出柳可颐的难堪。他恨苏卿为什么明明这么下贱,自己的心还是会有一丝感觉。
恨,总是有千千万万的缘由,爱和恨,也许只是在这一念之间,可是,一念,又会是多少时间的积累,多少情绪的堆积,多少事件的碰撞呢?
苏卿看着自己的哥哥很疲惫地从法国赶回来,心中有一丝愧疚,也有一份感动,苏卿不善于表达自己感情,可是,她已经很尽力地表达着自己对二哥的感激,或许,还有那么一个人,在关心着你。
“你以后打算怎么办?”苏臣很关心地问。
“还能怎么办,继续过着现在的日子呗……”苏卿撇撇嘴,一副无所谓的样子。
当苏君已经从妹妹的打击中恢复过来的时候,却父亲桌上放着的一份文件惊住了,这份文件,就是苏卿自愿转让苏氏企业百分之十五的股权书。上面有着赫然醒目的签字。有着鲜红的指印。苏君愣住了,他明白了,可是,他已经明白地太晚了。似乎这一天,他已经错过了什么。苏卿,此时已经和苏家脱离任何关系了,父亲,你,就这么的忍心么,母亲,你就这么无动于衷么?毕竟,苏卿也是你们的亲生骨肉啊!毕竟,我们是一家人啊!你,你怎么可以这么残忍,这么狠心地将苏卿,踢出这个家,抛弃了她!
苏君怎么会知道,在苏卿签下这份合同的时候,心仿佛在滴血,她坐在沙发上,看着父亲,不,苏长河,苏先生,派人送来的一份合同,看着律师,没有任何感情地似乎在指控着某一个板上钉钉的事实。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时钟每敲一下,苏卿的心就更向下跌落,似乎一直跌到谷底,万劫不复。这意味着什么,意味着自己已经彻底和这个家脱离了关系,意味着,自己的苦心,已经彻底被撕裂成一片片。苏卿多么渴望,在世界末日到来的时候,能够有一个人,体贴她,关怀她,可是,这个人,自从爷爷去世以后,就再也不复存在了。苏君或许对自己很好,可是,苏卿很清楚,苏君这个人很缺乏一种勇气,他就像是一个儒将,可以指点江山,可以挥斥方遒,但是,他,永远不是自己心目中的那个英雄。但是,苏卿多么希望自己的哥哥可以在最后关头,能够出面阻止,就算结果不如人意,但是,苏卿知道,尽力了,还有一个人,关心着你,这样就足够了,可是,苏卿等啊,等啊,始终盼不到那个人,当大钟再度敲响的时候,律师说:“苏小姐,时间已经不早了,你应该把这份转让书签下了。”
苏卿再度回过神,苏卿毅然决然地拿起茶几上的那支笔,可是,又放下,似乎心绪不宁,就这样,反反复复了好几次,直到律师已经看不下去了,终于开始催促的时候,苏卿才狠狠地签下自己的名字,“苏卿”,这两个大字,似乎是在对着这种近乎于没人性的事情的一种控诉,苏卿已经彻底丧失希望了,不再期盼着任何人的到来,这个世界,没有任何人可以拯救你,所以,你要靠自己。
苏君,到底还是没有来,这个时候,他应该还在房间中喝得酩酊大醉吧。可是,就在苏卿送走律师的那一刻,一个意外的客人到来了。苏卿显然是没有做好这种心理准备,这个意外的访客,似乎给苏卿死寂的心,带来了别样的春风。
“叮咚……叮咚……”门铃响了,会有谁,在这个时候,来到苏卿的家呢?莫非是来找白墨的?因为苏卿很清楚,几乎自己没有什么朋友,但也没有什么仇人会找上门来。带着一种好奇的心理,苏卿让陆菲前去开门,就当门打开的那一刻,苏卿愣住了。陆菲显然是不认识这个面前的很潮流达人风范的男人,但是看得出,感觉得到,这个男人周身散发着一种成熟的艺术气息和男人魅力。进门的这个男人很着急,似乎是一路赶回来的,当他看到屋内的律师已经收拾好公文包准备离开的时候,有些支持不住地蹲了下去,双手抱住脸,没有控制住地哭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