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 轻风定有伤,拂面总凝泪。
这句话,让许心湖想起来一个人:傅七夕,他和明如许,原来都是一样的人……可惜他说这话时,许心湖还没有像现在这样明白。
说话间,明如许的目光淡淡地定在微微摇曳的烛火中,“儿时我只认识一个孩子,本是比我大一岁,可没有一件事由得他作主:住在哪里选择不了,吃穿选择不了,做什么选择不了,最后连父母都选择不了。”
“父母?”许心湖怎么也想不出,怎么会有连自己的父母都需要被选择的人吗?
“他对他的父母说,他可以按照他们的安排做到他们希望的那样;但是他对我说,如果他有哪吒半点的傲气,他早已刮骨还父、割肉还母,和他们断绝关系;后来他父母将他送到一个很远的地方,临行前他又哭哭啼啼地告诉我,他的父母很快会去接他的。”
明如许闻言,突然笑了笑,将她的手放开。
“娘子可知那毫不相干的人是谁?”
“是谁?”许心湖的确很想知道。
“我的好总管。”明如许说的时候,笑的很无奈。
“——明总管?!”许心湖几乎不敢相信,“你是说……老爷会把所有的家产都给……”
明如许想了想,回答道,“恐怕白先生既非全知,也非全然不知。”见许心湖一脸狐疑,他继续说道,“即便是商家机密,岳父也与白先生商议,不难看出岳父与白先生的渊源颇深。听总管说,当夜你与白先生相约在东城门外驱车逃走,总管在东城门外守候多时,始终从未有任何马车经过。后来傅兄以为白先生是来阻止成亲,当日白先生焦急不假,只怕先生并没有预料到这之后的事。”
“这个小白!”许心湖一但见到他,一定要问一个明白。
“岳父的书房里应该也有一幅。”明如许说道。
许心湖听他这样说的时候,又看了看画像,猛然地就想起上次回苏州时和岑冲与乐凤看到的那幅明如许的画像,这么说来,他说的都是真的……
见许心湖手握画像忧郁不语,明如许轻轻拿走她手中的画像,然后牵过她的一只手,说道:
明如许却很自在,“娘子觉得总管知道这件事时,还会收下吗?”
“一定不会的。”许心湖绝对这样认为,“明总管绝不是这样的人,老爷也只有你一个儿子,而且这个赌约说到底不过是希望我们在一起……所以……”许心湖突然觉得“我们在一起”这样的话由自己说出来有些不妥,于是不再说下去。
明如许的嘴角斜斜的上扬,“所以无论如何,都只能是我赢。”
许心湖听了却没有他那么开心,她只想知道……那么她在这赌局里,到底又算什么呢?
“我只是不想卷进别人设计的赌局。”
“娘子一定很想问,既然是这样,我为什么要一直为难娘子,让娘子受委屈?”
许心湖轻轻摇了摇头,难得顺从地看着他不说话。
“我想破坏赌约。”
明如许才说完,许心湖就惊讶地看着他。只听他继续说道,“父亲和岳父一直认为,你我同一屋檐,必定日久生情,到时我既赢了赌约,也得到娘子;但三个月后,你我若仍是互不相干,我便是输了,到时父亲的万贯家财,便会落到毫不相干的人手上。”
“那你为什么还要破坏?”许心湖这就不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