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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楼后,大妈们还没来,我在草丛边的长椅上潜伏着。六点半,大妈陆陆续续的来了。我未来的丈母娘,今天穿了一件鲜艳的红绿撞色长衫,配黄色打底裤,像一盏交通灯一样远远的向我走来。
我在草丛里按兵不动,静静看她们排好队形,健美裤大妈按下音响,笛声响起,她们开始做热身运动。
第三节跳跃运动开始了。好!就是现在!
我从草丛里蹿了出来。
每一位广场舞大妈,都有可能是你未来的丈母娘啊。
那天之后,我认真想了很久,甚至第一次计划起了自己的未来,谨慎程度堪比面对高考卷子上的选择题。
楼下的这片小花园,花衬衫和女神的关系,是我接近女神的唯一一线生机。
我想要拉住女神的手,搂住女神的腰,我想和她翻山跨海,翱翔于祖国大地。我想和她过日子,她做饭我洗碗,我想让我儿子叫她妈咪。
在无法接近女神的日子里,以上,是我豪气万丈的想象。
这个姑娘手上拎着一串钥匙,走向花衬衫,然后把钥匙塞进了花衬衫手里。
花衬衫停止了舞动,把这个姑娘介绍给大家,看样子,两人像是母女。
我整个人都僵住了。死死的盯着那个姑娘,又拿起望远镜确定了一遍。
那个来给花衬衫送钥匙的姑娘,就是我的观音姐姐,我的偷窥对象,我的完美大长腿――我一直在追踪的空姐女神。
女神走出了对面的西德小区,横穿过柏林墙,毫无征兆的,就这么突然出现在了我眼前,身下,直径50米的花园里。
但现在,莎士比亚告诉了我什么叫做天意,我的想象开始变得实际了。只要女神能知道世界上有我这么个人存在,我就圆满了。
我制定了作战方案,方案很简单:下楼――接近花衬衫――讨好花衬衫――跪舔花衬衫――获得花衬衫的引荐――接近女神――讨好女神――跪舔女神――得到女神的爱。得不到我也心甘情愿。
我人生第一次,产生了一种类似“奋斗”一样的冲动情绪。
对于该怎么接近花衬衫,我仔细考虑了一下方式方法,发现可选项其实只有一个。
2012年6月6日。我特意选了这么个吉利的日子。那天我是下午的班,但清晨六点,闹钟还没响,我自己先睁眼了。我穿上了一条特意买的新运动裤,白背心也认真洗过了。刮胡子,洗脸,检查鼻毛有没有长出来,甚至还多余的掏了掏耳朵。
那一刻,我突然想起了不久前,我和陈精典王牛郎一起吃麻辣烫。在麻辣烫的小摊子上,王牛郎就着啤酒聊起了“该不该信命”这个话题。
陈精典说人得信命。也得信缘份。“莎士比亚说过:每一只麻雀的死,都有特殊的天意。”陈精典咬文嚼字的说。
王牛郎一边吸溜着宽粉,一边说,“哥哥也送你一句名言:裤裆里拉胡琴儿――别瞎扯蛋了。”
那一刻,看着近在咫尺的女神,我突然想起了陈精典曾经说过的这句话。
每一只麻雀的死,都有特殊的天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