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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晔看着他,淡淡道:“你曾见过我?”
县令立刻道:“自然见过,那年皇家春狩之时下官也有幸在场,且那时赵指挥年纪轻轻便能得先皇赞赏,后来在汴梁城可是一大美谈呢!”
赵晔并不说话,其他人却翻了天。再怎么想,也没想到一个姓赵的竟真是皇室之人啊,还是王府的人,还被先皇称赞过,这是何等人物啊,连县太爷都立刻改口称了下官,一时便都将目光投向了赵晔,这一会儿再看他恍如看见天子仪容一般,连连赞叹天家人果然是天家人,生得就是与寻常百姓不同,不用做什么说什么,往那一站自然气宇轩昂,惊为天人。
黄家人自是张大了嘴惊诧不已,黄守财甚至冷汗连连,心想自己真是阴沟里翻了船,竟然不明真相地与王府里的人抢媳妇,恐怕命就此丢了也不可知啊!当时便有些稳不住身子,再不敢吭半句声。
赵晔看着县令,也不承情,语气仍是平常那般,“我已经离了王府。”
若是一女二聘,她就要被打一百大板,可说假话的分明是他们,方氏是无论如何也接受不了的,回过头来就冲到沐广茂身上抓了衣服哭诉:“你胡说,没良心的你是要害我被打死是不是?是要我死了再娶个年青的是不是?当年一穷二白死了老婆时是谁不嫌弃嫁给你的,你现在竟伙同你那死老婆的儿子女儿来害我……”她疯了一般又是抓沐广茂的衣服又是抓沐广茂的头发,出了猛力死死摇晃,直把他弄得火冒三丈,只一边推她一边斥责道:“这还不是自己作的,你害得我大娘多惨……”
“你哪只眼睛看见我害她了,她不守妇道我给她订亲怎么了,你们现在一个个串通了来害我……”
县令见两人这样争吵,方氏又是泼妇一般又哭又喊,头疼得厉害,当场便怒道:“方氏,休要再狡辩,你罔顾丈夫意思,一女二聘,谋了人家钱财,误了人家儿子,现在便判你将黄家所出钱财全部退还,再领一百大板。”
“没有没有,民妇没有……民妇冤枉……”方氏立刻就松开沐广茂回过头来大声喊冤,头发凌乱衣衫不整真真像个疯婆子一般,县令听得不耐才要让衙役动手,沐景便开口道:“望县太爷恕罪,娘收了黄家的聘礼也是不知情,欠了黄家多少,奴家家中愿双倍奉还,还望县太爷饶过娘这一百大板。”
“单是钱么?神算子说了我儿在入冬前完婚才能尽善尽美团团圆圆,你们这样骗我们剩下这么点时间我们从哪里再去找人家?别说一百大板,就是两百大板都是轻的!”黄守财立刻跳了起来。
县令忙道:“下官知道下官知道,还是先皇特许的呢!下官老眼昏花,一时竟没认出来,赵指挥见谅见谅!”
“我至公堂并无特别之处,县太爷还是判案吧。”
赵晔说话,县令称“是”,又回了座位上,这时看着下面沐家之人,再不敢有所怠慢。先前不过以为赵晔是个家世好的,那他不得罪就是了,沐家人,不得罪,但也没太放在心上,哪里想到这家世竟不是一般的好,竟是皇室宗亲,这如何能大意得了,赵九郎身份尊贵,可离了汾州便不会再来,沐家人却不同了,嫁了女儿他也依然在汾州啊,如何能不客气些?想罢便开口道:“方氏,你做出这等事,你家中人还给你求情,你如何说?”
沐广茂暗中在方氏后面敲她,方氏哭了两声,泣声道:“民妇……民妇知罪……可民妇并不知情,还望县太爷恕罪……”她也听到了赵晔的身份,看到了县令对赵晔的恭维客气,之前就是他们说了算,现在还能什么好说的,她又如何敢对着来。心里却怎么也不明白怎么走了一个英霁又来一个赵晔,这沐景难道还是狐狸精转世是个男人就要被迷住吗?
县令听了点点头,随后装模作样为难道:“你确实不知情,想来,也是情有可原,可是黄家却因为这损失惨重……”
沐广茂求道:“县太爷恕罪,草民之妻虽善妒,却也不是大奸大恶之人,这次犯下此罪也不是有意,还忘县太爷怜悯。”沐景的事能如此解决再好不过,只是方氏也没那么大的罪,一个女人在公堂上脱了裤子挨了板子如何能活下去?倒是有人一回去就把女人休了,但这样的事多少缺良心,他又明白方氏真是冤枉的,如何下得去手?
沐文杰虽恨方氏,却也并不是非要她受羞辱被打死不可,又怕再求下去县太爷不打方氏来打沐家其他人,心中焦急不已,无奈之际只得回头看向赵晔,轻声道:“九哥……”
沐广茂就在沐文杰后面,听见他喊冲赵晔喊九哥,这才知道赵晔的排行,当时便来了主意,也看向赵晔道:“九郎,你说怎么办,给出出主意呀!”沐文杰是期待赵晔能像刚才一样想出什么理由来力挽狂澜,沐广茂却是想到他家世好,又是京里的大官,说不定能用身份将县太爷压一压。
赵晔正要开口,却见县令将眼睛瞪得大大的盯着他看,嘴中默念着什么,随后突然大叫一声“九郎”从公堂后站起来,慌慌忙忙跑到他面前道:“九郎,莫非你是九郎,那个在春狩之上被先皇叫作‘小犟驴’的皇家九郎?”
他说得兴奋又震惊,赵晔却极明显地皱了眉,县令随后就激动道:“原来是靖王府的官人,下官早闻赵指挥大名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