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卢伊人脸上的泪痕已干,一脸平静地仰视他,“脚疼。”
这座公园的占地面积还未可知,最初是一片原始树林,有珍贵稀有的植物品种,国家领导来观赏后立了个纪念碑,开发商就把这里凿了个人工湖,建了些娱乐设施,起初还收门票,后来大概良心发现,非节假日就免费了。
穿过门口的林荫道是醒目的喷泉,虽然不是休息日,但还是有家长带着孩子来过生日,四周一片“打地鼠”和玩具枪“突突”的响声,可紧邻的却是捞金鱼、给陶瓷上色这种需要静心完成的事情。
过了两个桥才看到塑了几个石桌石凳的小山坡,山坡上能看到下面的游船、烧烤摊、露营帐篷、卡丁车的跑道、射箭的靶场,她脱下高跟鞋揉了揉磨出水泡的地方,想撕掉鼓起来的皮,犹豫了半天还是忍住了。
不过半个小时陆重淮就来了,他从公司逃班来的,黑皮鞋在泥上踩了两脚,已经不复锃亮的光泽了。
卢伊人看着他一步一步爬上来,心里陡然升起一股不知名的滋味。
她可不是执着于国仇家恨的姑娘,如果非要说出个所以然,她想要股权并不是为了取回遗产,一方面是想自力更生,另一方面又想创造和他重修旧好的机会,可陆重淮心安理得占了便宜还不买账的态度着实令人恼火。
她要真像他说得那么争强好胜,当初哪舍得不要他?
卢伊人既愤怒又伤心,全然不顾有没有人经过,劈头盖脸就是一顿质问,“陆重淮你要点脸好吗?你要真想我回你身边再追一次会死吗?你凭什么认为我这三年不会改变!”
言由心生,一股脑倒出来的这些话是一直以来闷在心里的大实话,纠结已久的矛盾已经昭然若揭。她胸口起伏,浑身发抖,一遍又一遍念叨着话里的关键词。
人都是会变的。
有那么一点想要他的拥抱,却唯有热泪能洗刷那几分耻辱和无知。
陆重淮见她脱了鞋懒洋洋地坐在那里,一上来就问,“怎么回事?”
他脸上的表情不再是完全疏冷和漠然的,多少透着几分担忧和关心,没有前两天那么气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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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么气人了。
想起从前,她鼻子发酸。
早知道会是这样,她为什么还要回国遭这个罪?
为了什么啊?
陆重淮在那头沉默了,问她,“你在哪?”
卢伊人现在一点也不想和他吵架,疲惫地报了附近的公园,约好在山坡上等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