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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常发被拖到院门口，兀自挣扎着，四五个人架不住。他涕泪俱下池哭嚎：‘冤枉，冤枉！天哪，我可不是汉奸哪，妈了个x的，我不是汉奸！”

“等等！”父亲招手，他在那一刻拿定主意，紧接着又喊：“等一下！”

常发一怔，停上呼嚎。睁大一双泪眼望父亲，好像落难人望着救命菩萨。嘴巴开咧着，二条粘粘的涎水直拖到胸前一也全然不觉。父亲再招招手，常发被拖回来。他喘息着，全身起伏，眼睛一瞬不敢瞬地望紧父亲的脸。

父亲板着面孔打量常发，故作思索状，对黄永胜说：“我看再饶他一次吧？”

这时，边区来的军人已进屋，交给父亲一封信：

权大个：这个人疏散给你，你在他在。

刘澜涛

父亲抬眼看来人，来人解开肥大的军衣，腰上赫然绑有一圈手榴弹，绳子扎了死结。手榴弹下，一圈文件紧贴皮肉。

“明白了，不要离开我一步。”父亲吩咐一声便急朝门外赶。他听到常发正在喃喃。

“屡教屡犯，没救。”黄永胜气愤咬牙“狗改不了吃屎，毙掉拉倒i”

“再给一次机会，最后一次。”父亲求情。

黄永胜略作思考状，转向常发：“上次我问过你，要酒还是要营长，你怎么回答的？”

“那，那是司令逗我，开玩笑”

“我问你怎么回答的！”

“我想日木人来了，我只要杀几个鬼子，保着副政委突出去，他就不会毙我了”

黄永胜见父亲出门，立刻挥手截断常发的喃喃，厉喝道：“放屁！你比汉奸还可恶。来人！把他拖出去毙了！”

一身野性的常发，忽然怯懦地大嚎大叫：“饶命，饶命啊！我能杀日本人，叫我跟日本人打一仗，叫日木人杀我！”

“毙了！”黄永胜毫不容情挥挥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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