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节
常发偏侧了头瞄一眼马尔丁诺夫,缓缓将瓶口接到嘴上。刚一贴唇,瓶里便咕嘟冒个大气泡,接着喉咙里便是更响亮的咕咚一声,真跟饮驴一般。酒瓶里咕嘟咕嘟冒气泡,喉陇里便咕咚咕咚响吞咽声。马尔了诺夫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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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诺夫将空格瓦斯瓶子放下时,常发也同时放下了空啤酒瓶。
“xopoщo!”马尔丁诺夫挤眉弄眼朝常发竖拇指。
“你好样的!”常发也朝马尔丁诺夫竖拇指。
苏联人竟真疑惑了,开一瓶格瓦斯轮换着每人对瓶喝一口,咂咂嘴,又用俄语叽咕一阵,便又是一阵大笑。
“你说这是酒?”马尔丁诺夫认真了。
“是酒。”常发一口咬定“比啤酒劲大。”
“那么”马尔丁诺夫觉得事情蹊跷,超出常理,便又犹豫。但是大尉和女秘书递给他一个肯定的眼色。他便终于肯定常发是山沟里钻出来的土八路,这次要吃亏出洋相了。“好吧,我喝酒劲大的格瓦斯,你喝没劲的啤酒,一杯对一杯怎么样?”
“那样你就亏了。格瓦斯劲大,我不占你便宜,我们比瓶子,一瓶对一瓶。”常发将啤酒瓶与格瓦斯瓶放桌上比较,啤酒瓶比格瓦斯瓶高一寸,粗一圈。
马尔丁诺夫用起子开格瓦斯瓶盖。常发却是用牙咬开啤酒瓶盖,那砰评的开盖声时时让人误解他的牙崩了,他却一直咬下去,转眼喝了七瓶。于是,场上出现了奇怪的景象:常发脱掉皮大衣,棉军衣也敞开怀,露出紫铜色的半张脯子。他面孔红润,大放光彩,仿佛刚来了兴。瓶子咬得格外有力:砰!接着噗一声将瓶盖吹到桌上。马尔丁诺夫只喝到第六瓶,他不再是等着看洋相的神情,本来红润的脸竟越喝越苍自,锐气已经全无,动作巳经有了勉强。
朔风在窗外呼号,电线杆子在风中凄惨地呻吟,这气氛似无形压力,马尔丁诺夫每咽一口格瓦斯,脖梗上都要绽一层鸡皮疙瘩。赤峰市在酷寒中战栗,马尔丁诺夫也在格瓦斯中受罪。
事情太出常理,苏联人又是一阵嘀咕。我的父亲心里也嘀咕,在下面扯扯常发衣襟。常发给父亲一个眼色,父亲便将信将疑松开手。
“好,我们赌i”马尔丁诺夫下了决心“先醉倒的怎么办?”
“我们穷,我输了跪下给你磕三个响头。你们富,你输了给我们十挺机关枪。”
苏联人又一阵嘀咕,又一阵大笑。
“说定了。”马尔丁诺夫与常发击掌,顺势又握住摇一摇。大概是欺侮这样的憨厚人有些于心不安,也许是觉得这样憨得冒傻的汉子很好笑又很可爱。便举起格瓦斯瓶子咕咕地喝起来,一边用眼睛顺了瓶子望常发,样子有点像吃奶的孩子边吮吸边看周围的动静和新鲜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