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节
远处终于出现五六骑马,可以看出是负了重。父亲的鼻孔里松出一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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乌丹、大板、林西、林东,可以去经棚。去抢喇嘛庙吧,去共产王爷共产地主共产商人的铺子吧。可别到我这个小地方来,咱们并水不犯河水。”
“少放猪屁,管好你自己了”常发恶狠狠骂,抓过酒碗一口便打扫干净,随手将碗捧出。叭,碗片碎出十几米远,散发着常发窝在心里的那股恶气。
[i]当地人将少女叫丫蛋。
[ii]“好来宝”意即“联韵”蒙古族一种说唱文艺形式。
两名土匪捧来酒壶酒碗,当众斟酒。母猪龙抽出一把蒙古刀,在左臂上割出血,滴入酒碗。然后望住我的父亲,沉默着等待。
父亲阴沉沉望住母猪龙,不动,也不言声。
又是常发走过去,得出胳膊,从靴子里拔出匕首。
“你不行。”母猪龙握住常发手臂,盯紧我的父亲,
“要他的血。”
我的父亲已经上马,朝场院门口走去。背后传来母猪龙干沙沙的声音:“如果有混不下去的时候可以找我。大帅的兵,满洲国的兵,日本兵,我这里都有,就是没有你们共产兵呢!”
我的父亲差点把牙齿咬碎,脸色像他的坐马一样铁青,才一出门便在马肋上捶下一拳。那马直蹦起来,疯了一般沿街狂奔。在他的身后,六十多骑退潮也似涌出了村。
我的父亲尝到了走麦城是什么滋味。他率着六十多骑直退到东大营才勒转马头。
“他们会把枪送来的。政委,我保证。”常发小心翼翼观察父亲的脸色,多少有些不安。
我的父亲铁青着脸不作声。想骂张不开嘴,想揍举不起马鞭。与其说常发丢了他的脸,不如说常发代替他丢了脸,冷静想想,也想不出当时形势下能有什么更好的办法。
“他不信鬼神。”
“他信什么?
“好来宝[ii]。”常发眼睛不眨地说“我们的事会有人编成好来宝,一代一代唱下去。我们政委相信这里人有这个习惯,比任何书都传得久。”
母猪龙点点头,笑着松开手。常发便将血割入那酒碗。母猪龙举起酒碗,缓缓摇晃,脸上显出祭祀时才有的庄严和虔诚,直晃得两个人的血完全融成一休,张大嘴巴往肚子里灌。
他喝了半碗,酒碗举给常发。“兄弟,我只有这块地盘。你们不一般,我看得出。你们天地大着呢。你们可以住在赤峰城里,可以去乌丹、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