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血格
到了合肥,在省委组织的舞会上,我又认识了一位姑娘。看来我是到了该讨老婆的年龄了。跳舞时心里总发热,浑身细胞充血膨胀。精力多得用不完似的。我从前不像这么热情活泼,现在却被一致认为是“活跃分子”很快我便同那位姑娘“谈”上了。她是安徽省话剧团的一位演员。
我们几名卫士间是无密可保的。小张。小田还有卫士长都很快知道了这件事。
事情是我自己闹到了主席面前。
那天,我们和毛泽东一道吹牛聊天。这种时候是无话不说,没大没小的。既可以贫嘴,也可以动手动脚。
“你自然不高兴总当娃娃,总当娃娃便讨不了老婆了。
我红了脸低下头。在中南海跳舞时,我认识了战友文工团一位漂亮的女演员,谈一段恋爱,刚吹了。这件事毛泽东全知道。曾多次关心询问。
“我的卫士不发愁,要有信心么。”毛主席轻轻拍打我的头。
我说:“不发愁么也不是什么高兴事了。
毛泽东放低声音,像父亲开导儿子那样慢条斯理对我说:“老婆不是花瓶,不是为了摆着看。讨老婆不能光挑长相,还是找温柔贤惠的好。自己进步,又能支持丈夫进步,那多好啊!家里和和睦睦,出去干工作也有劲。你说呢?”
毛泽东轻轻合上眼。我看到他的胸脯在微微起伏,里面像有什么东面在咕哝。良久,他掀起眼皮,粗粗地呼口气,继续写,继续涂,继续哼。像上次做诗一样,反复很久。
“小封哪.我起来吧。”毛泽东望着诗稿说。
我扶主席下床。老人家在屋里走来走去,小声吟诵:“别梦依稀咒逝川,故园三十二年前。红旗卷起农奴戴,黑手高悬霸主鞭”
这一次,我感觉自己全听懂了。仿佛三十二年的人民革命史,波澜壮阔地从眼前掠过随即又消失,面前只立着凝思默想的毛泽东。
“主席,该休息了。”我小声说。
我赦颜地闷声不响。
毛泽东笑了:“当然,挺精神的小伙子么,硬塞给你个麻子当老婆。也是不行的。总要自己看着舒服才好。而且,彼此都要看着舒服。”
我扑啼笑。毛泽东也笑,笑得很开心。
毛泽东收住笑,换了一种严肃的口气说:“一定要先看思想,看性格,其次才是长相。思想一致,性格合得来,婚后才会幸福。妻不然的话”老人家稍稍停顿一下,眼神变得黯淡,叹了一声“唉,是要背包袱的。
我没有做声。听卫士长讲,毛泽东说过江青是他的一个“政治包袱”
毛泽东抓起毛笔,重新写好诗稿,交秘书拿走后,又服一次安眠药,然后才上床。
我便替主席按摩两腿。每次睡前按摩,都是主席和我们拉家常的时候。大事小事随便聊,发牢骚骂娘也可以。毛泽东常说:我需要一些这种随便的生活,越随便越好,总把我当主席我受不了。
“唉,人生易老啊。”毛泽东叹气“你已经不是娃娃了。银桥肚皮都起来了。”
我扑哧一笑,在小水库游泳时,毛泽东拍打李银桥肚皮说:“你也有肚子了,快朝我看齐了。”为此,李银桥揉着肚皮直犯愁。
我兑:“人总归是要老的么。银桥不想老,我也不高兴总当娃娃的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