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血格
“不能睡哟。”毛泽东手指敲敲桌上的文件“你服务得很好,我不把这些文件看完,就该输给你了。”
交班时,我嘱咐卫士田云玉:注意点,主席还没睡觉。
毛泽东这几天心情愉快,与容国团夺回一项世界冠军不无关系。恰好国内外没什么大事,高兴了,他也玩几下“卫生球’。
那天下午,毛泽东在院子里散步,我们三个值副班的卫士打乒乓球。毛泽东看见了,便走进来参加:“我也来玩玩小球吧。”
“那我知道了,尾巴毛尖尖的像针。”
“那么你说什么动物飞得最高?”
“老鹰。”
“你是鹰鹫不分哪。飞最高的是鹫,这么写。”毛泽东抓住我一只手,在掌心里写。我痒痒,忍也忍不住想笑。毛泽东便索性抓住不放,多写几遍“别光笑,会写了吗?鹫,鹫,能在珠穆朗玛峰上空飞,在世界最高峰的上空飞”他一边说一边故意挠我的痒痒。
“鹫,鹫,我会写了,会写了。”我手心痒痒得拼命在回抽。
毛泽东多数时间是一个人吃饭,或在书房,或在卧室。由我用食盒提来,两菜一汤,一碗二米饭(大米小米蒸在一起)。两个小碟,辣椒和霉豆腐。除非有客,毛泽东吃饭手不离卷。他斜坐木椅,两眼盯着报纸。大概是看到一篇好文章,那天的吃饭便生出特色:两目有神,神色朝着报纸起伏变化。嘴巴无滋无味,单调地重复咀嚼动作。右手像一只机械手,在菜盘和嘴之间运动,筷子始终落在一个盘子的一个位置上。结果,一盘炒空心菜只夹走少半边,筷子便夹不着菜了。
我悄悄转动菜盘,让主席的筷子落在有菜的位置,又及时将荤素两盘菜换个位置。
“嗯?”毛泽东嚼了几口,突然一怔,目光转向饭桌,露出警惕之色,似乎在说:“味道不对呀!”他想吐掉嘴里的菜,我忙说:“是我把两盘菜掉了个过儿。”
“嗯。”毛泽东松口气,咽下嘴里的菜。“我说不对劲么。刚才还咯吱咯吱的,一下子变那么绵软呢”他的目光又转向报纸。“主席,吃饭的时候不要看了,影响消化。”我这点知识是保健医生教的。主席倒听劝,放下报纸端起碗,三扒两划将饭送入口,便撂了筷子,拿着报纸朝办公桌走去。我一把拉住他袖子:“主席,请你跟我出去走走。”
毛泽东盯住我,用鼻音长长嗯了一声:新官上任三把火啊。
“现在几分钟了?
“我有一种感觉,你的表犯了路线错误,在倒退,在走回头路。
“没有。主席,我的表从来不会倒着走。”
“一、二。三、四”毛泽东开始散步,数到一百二十下,准备踏入书房的门“现在十分钟了。”
我说:“主席,你该休息了。””
毛泽东在院子里散步喜欢深呼吸,一呼一吸都带了长长的声响,有时胸腔里也要哼出一道龙吟似的长音。他感觉这样舒服。
“几分钟了?“毛泽东问。”别急,才五分钟。”
“小封啊,动物里什么飞得最快?”
“大概雁?夭鹅!
“不对,不对。告诉你吧,是一种雨燕,又叫山燕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