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陪领袖跳舞
我们大家都开心地笑了。
少奇同志像往常那样先走了。临走时和我们一一握手,说:“半年以后见啊,半年以后见。”
谁会想到,这竟成了永远告别的话半年我再也没有见到少奇同志。去年北京晚报征稿“难忘的一件事”我也写了一篇,就是写的同少奇同志最后一次跳舞。这次跳舞我一辈子也忘不了
晚十点半,舞厅里的人忽然纷纷起立。毛泽东来了!
轮到我陪少奇同志跳舞时恰好是跳三步。没跳两步,我就发现少奇同志很会带人,我全身一下子就活跃起来,所有的能力和技巧都可以尽情发挥出来。我身轻如燕,灵活自如,时而围绕共和国主席飞旋,时而跟随共和国主席开步向前,时而巧妙地躲闪开可能相撞的障碍,时而表演特技一般跳出令人眼花缭乱的花样。
我们女团员都愿意跟少奇同志跳舞。可是,当我想再次陪少奇同志跳舞时,他微笑着谢绝了。也没同我们中间的其他人跳,而是走向他的夫人王光美。他们相视一笑,便一起舞入场中。老同志悄悄告诉我:少奇同志要走了。
我很快就知道了,少奇同志的最后一场舞,总是和他的夫人王光美一起跳。永远不变。
1966年2月,我去中南海出任务,陪少奇同志跳了最后一场舞。当时我可不知道这是最后一场舞,真是做梦也没想到。
那天跳舞休息时,我坐到少奇同志身边。我说:“刘主席,我们要走了。后天去云南边疆演出,要去半年呢。”
“文化大革命”开始后,社会上到处传抄一些诗词,都说是毛泽东主要的,难辨真假。我抄了许多诗词,不好直接问毛泽东,就利用跳舞休息的机会拿出来问朱德委员长。朱德看过后,默默望住我,神情严肃。我小声问:“总司令,是主席写的吗?”朱德缓慢他说:“我看有的是有的不是。主席是唯物主义者,这些诗词有些是唯心主义的。”他像是有什么想法不好一下子表达出来,稍停片刻,又说:“社会复杂,真真假假有时不是一下子能辨清的。你们年轻,不要轻信小道消息,更不要跟着乱传乱抄。
不久,街上出现了恶毒攻击朱德委员长的大字报大标语。此后,我们的总司令再也没到春藕斋来。我也再没能见上他一面,连一句告别的话也没说上。
在朱德委员长之后,第二十走进春藕斋舞厅的国家领导人是刘少奇主席和王光美。
见到共和国主席之前,首长和同志们谈到他,总是说少奇同志。这种称呼有一种特殊的亲切感。他走路脚步轻捷洒脱,眼里含着笑,嘴角漾着笑,脸上每一条皱纹里都藏着笑。真奇怪,从见到他第一眼.我就没有任何紧张拘束,连见到伟人时容易产生的那种肃然之感也没有,只是一味感到亲近。我竟无拘无束迎上去,落落大方地问候:“刘主席,您好。
“谢谢。你是新来的同志吧?”
少奇同志说:“这很好,应当多为战士。为群众演出。下去后要注意身体,要注意卫生。睡觉前一定要刷牙。晚上刷牙比早上刷牙还重要。
我心里一阵阵热。我说:“记住了。
少奇同志问:“你们去过云南吗?”
我摇摇头:“没有。”
少奇同志像给小孩讲故事似地对围过来的文工团员们说:“云南呀,有原始森林。森林里有猴子,很多很多猴子。”少奇同志说着把两手张在脸旁,扇动着,睁大眼睛装出吓唬人的样子:“猴子,不小心就偷走你们的帽子。”
“今天第一次来。小王,王学文。”老同志介绍。
我握住了共和国主席的手,像浸在八月阳光照射下的海水中一般温暖柔和。接着;我又握住共和国主席夫人的手。王光美同我握手时,另一只手亲切地抚摸一下我的头发。不知怎么搞的,我心里忽悠一热,眼圈一下子湿了。我真想偎到她怀里。当我接受母亲爱抚时常有这种感觉。
此后,我曾多次和王光美接触。她生得端庄秀丽,性情温柔开朗。当她坐在靠门的一张简易沙发上,注目共和国主席跳舞时,总是带着静溢无言的微笑。当她走下舞场时,她又是那么热烈、萧洒、青春洋溢。我们这些姑娘简直被她的风度迷住了。有次她参加“四情”回来,一直等到夜里十二点,等到毛泽东来。我看到她与毛泽东坐在大沙发上,汇报农村形势和工作情况。她讲话声音不高,显出沉稳干练。偶尔作个手势,毛泽东便跟着点点头。那次汇报时间不短,我们和乐队等着。毛泽东朝我们挥了一下手:“跳么,你们先跳么。”于是,乐队奏起了乐。而王光美同志仍在那里汇报
我的感觉,王光美同志很了解社会,熟悉社会上发生的各种事情。记得有一次她对我们几名女团员说:“你们年轻,社会经验少,要懂得爱护自己。社会上还存在坏人,要有警惕。有的坏小子故意买两张电影票,把一张再卖给不懂事的年轻姑娘。看电影的时候就趁机欺侮女孩子。”现在回想起当时的情景,就像一个慈爱的母亲眼她的宝贝女儿说悄悄话一样。
乐曲响起来了,少奇同志开始跳舞。少奇同志的舞步同他平时走路一样轻捷洒脱。他跳得真好,会跳错步,会跳出各种花样,尤其跳三步跳得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