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半个月后的一天上午,协调组的驻地没有任何异常情况。协调组里路科长和马参谋等人几天前就分别带领分队到前面守点去了,金东基地只有岑立昊和姜梓森带着两个排和勤杂分队留守。兵们仍然一如既往,该学习的学习,该训练的训练。
吃过午饭,岑立昊跟路科长通了一个电话,然后对姜梓森说:“路科长说今天的情况有点不对劲,者坪方向有一个排左右的兵力沿六号地线钻进了月亮湾,去向不明,要我们注意控制人员,车辆要做好准备。但是现在还不能把情况扩大范围,你我心中有数就行了。老姜你到下面看看,组织二排检查装备,然后睡个午觉。我在这里跟路科长保持联系。”
姜梓森说声行,便披挂整齐下楼去了。
自从上次倾巢而动到前沿造了一场声势之后,协调组就再也没有组织大规模的行动。针对这一带山高林密路径险恶的特点,上级交给协调组的任务是:坚守不出,尽量避免正面接触,钳制对方者坪兵力,形成长久对峙,保障东线主要方向的行动。
路金昆接到这个命令,松了一口气又长长地叹了一口气,这样下去如何是好?长久对峙,恐怕就到驴年马月了,战绩何来?回去怎么交待?这十多名军官和一个侦察连从中原到前线,实际上就是本部的代表队。钟师长三天两头一个电话询问战果,他可不是让你来对峙的,可是战果始终是零,师长倒是没有说什么,一直安慰大家不要着急,要沉住气。可是能不着急吗?本集团军军直和其他师也都派了见习军官和侦察分队,各自在不同的方向上都很活跃,今天捕俘,明天破袭,后天拔点,虽然说大的名堂没有,但是积小胜为大胜,已经相当可喜了。不比也是个比啊,88师锣鼓喧天地把他们送到前线来,屁也没放几个,就两手空空地夹着尾巴回去了,那算什么玩意儿?人家割草还能捎带打一个兔子呢。
路金昆便跟岑立昊和马复江商议,要想办法弄点战果。
马复江说“是啊,不远千里地跑过来,原想搞他个动静,哪知道是这么个鬼地方,不说连个起码的性生活都保障不了,还不让出击。人都快憋得发霉了,真他妈别扭!”
路金昆说“别发牢骚了,现在连队牢骚也很大,我们当干部的,还是要有耐心。”
然而这次到边境来,又是狭路相逢,岑立昊反而成了他的保护伞,真是窝囊透顶,可是窝囊也得忍着,岑立昊这把保护伞还确实能遮点荫凉。当然,更可恶的还是路金昆和马复江。凭什么捉弄老子?不就因为我是个志愿兵吗?老子要是军长的儿子你们还敢不敢对老子这样?
前面又传来惊惊乍乍地叫声,是那个姓万的战士在喊“岑股长,有戏。”
岑立昊的声音传了过来:“是谁在控制球?”
小万说:“现在是苏金格曼带球冲过中场,好越过斑马队二号防位,稳球,传给四号队员马尔科代,好马尔科代内线迂回,传球没有传,马尔科代虚晃一枪,战术偷袭成功,现在马尔科代勇往直前势不可当哇,马尔科代甩掉了所有的好最佳角度,最佳位置,最佳马尔科代飞起一脚哇”
士兵小万的声音陡然而止。
马复江说:“科长你要是真想干一家伙,其实就简单了。前指命令我们对峙,我们当然不能主动去惹是生非。但是我们可以挑逗对方先下手,让他们先把对峙的格局打破。6号骑线点上的老麻不是两面讨好吗,那好,咱们把者岩那条路掐死,将老麻一家控制住不让他越境,再请边防连出面搜几次山,把声势造大一点。我敢断定,不出一个礼拜,他就要来窥探虚实。那时候就好办了”
路金昆皱着眉头想了一会儿,问岑立昊:“你说这一招行吗?”
岑立昊说:“这是没有办法的办法,我看行。”
路金昆说:“那就先沿着这个思路往下想。老马你尽快拿个方案,老岑你负责摸摸人员情况,选出一支精悍的突击队。第一仗一定要保证绝对万无一失。还有,准备工作要绝对保密。除了咱们三个人,谁也不能嗅到风声。”
岑立昊和马复江说:“那是当然的。”
岑立昊和众战士乱成一团只听见一个粗壮的像是老兵的声音大吼:“什么情况,狗日的快说。”
接着又传来了一个似哭非哭的声音:“我操,他娘的真——臭,球没进,飞到场外去了。”
嘘——球迷们满怀的热望被劈头浇了一盆冷水,像是一下子拔掉气门心的轮胎,哧哧地往外漏气。
范辰光有些幸灾乐祸的愉快,心想你们乐也好恼也好,燕雀焉知鸿鹄之志。谁笑到最后才是最好看的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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