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你不是约我九点钟来么?我如约来找你。"曹鸿远向柳明略一点头,就在靠门边的椅子上坐下,"老常,有什么事情?说吧!九点半钟还有个同志要找我谈话呢。"
"这儿是不是最痛?"柳明说着,用力在两个太阳穴上按了按。
"不是。这儿不太疼。"常里平皱着眉微笑摇头。
"这里呢,很痛么?"医生忘掉了个人烦恼,在病人的头部这里一下,那里一下找着痛点。
可是,常里平总说这些痛点不是最疼处。
"您到底哪儿痛呢?"柳明终于把手停住了。
"快去洗个干净茶杯,沏杯茶来。"
柳明呆呆地像根木头橛子戳在椅子上。她仿佛被绑架,不知身在何处。一种莫名的痛苦充溢全身--他在哪儿?他怎么不来看我呢?--如果像闻雪涛那样,我刚进屋,他就跟了进来多好可是,他还理我么?
"小柳,你在想什么?"柳明耳边响过一声和悦的话音,"是不是小闻对你的态度不大好,又问你什么了?"
柳明的心悸动了一下,这个县长真会观察,他一下就看出了问题。她极力克制住自己,小声说:
"我是个受审查的人,问我什么都是应该的。常县长,你哪里不舒服?怎么不去找部队上的医生?找我,你不怕受连累么?"
"小柳,你就到处按摩吧。说真的,我是到处都疼。"
柳明只好又俯下身来,在常县长的头部前后左右都按摩。累了,也着急,浑身冒汗;停住手想把棉军衣脱下来。一回身,她愣住了!
曹鸿远站在门边,呆呆地望着床边的她。
这时,常里平也看见了曹鸿远,从床上慢慢坐了起来,
"噢,小曹,你来了。请坐,请坐!"
常县长掀开被子下地穿鞋,坐在床沿,满脸关切的神色:
"小柳,你一个大城市里的大学生,热爱祖国,投身到民族解放战争中来,在山里两次反扫荡当中,我亲眼看见你表现得很好嘛。你是位难得的好医生,有技术、有本领、又有高度责任感,怎么忽然被怀疑起来?真是莫名其妙!"说到这里,常里平又连声哎哟起来,"小柳,哎哟!快来救救我!我的头疼得快裂了"说着又一头倒在枕头上。
听了常里平的话,柳明立刻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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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立刻像有一瓣甜柑桔咽入苦涩的喉咙中。见这位县长如此痛苦,顾不得品尝这甘甜,急忙伏在床边,对着他的头部按摩起来。她在山里时,曾向一位农民医生学过按摩。哪个部位痛,就在那个部位找最痛的压痛点,找到了,就在那个地方用力揉按,把那痛点凝聚的筋包(她的经验似乎有这么个东西,中医说"痛者不通也",就是那个滞住的地方)揉散开,痛就会消失。此刻,柳明就在常里平的头部找起痛点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