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
我撩起窗帘,楼下面的俱乐部还亮着灯,衣香鬓影,散发着诱惑人的气息。我们都崐一样,我们陷进去了,我们无法拒绝,我们热爱惊险和娱乐,起初我们认为它只是游戏崐而已,但我们被游戏戏弄了。人是那么的脆弱,尽管我们有很多阅历,而且我们有感情,崐那个名字叫做深蓝的电脑还是下赢了那盘棋,我很担忧,为电脑的聪明。
16、出去
我向所有的人抱怨,我总觉得闷气,我总想在单位里大叫几声,但我只是想想而已,崐只要我发出略大些的声音,我就会把自己吓一大跳。
我曾经说过我是一个懒得出去走动的女人,但有一天我心血来潮,我想出去走走,崐去一个能让我大声说话的地方。我去了海口,我没有找到小妖,和意料中的一模一样,崐小妖消失了,无影无踪,我只能等在原地,等她来找寻我,我不知道那是在哪一天。
对于我来说,这是一件没有结果的事情,我想大哭一场。但我不想象小妖那样错过,崐这世界上没有什么办不到的事情,只要你用心,但是有些事情谁也改变不了,我一直以崐为我是在作自己的主,我选择了生活,事实的真相却是生活在选择我。
我和海鹰耗费了我们所有的积蓄,我们把钱都扔给了邮电局和航空公司,一个星期崐内,我们交谈了31个小时,天呐,我们怎么有那么多话可话,31个小时,等于我们不停崐不止地连续说了31个小时的话。我们在恋爱。是吗?恋爱需要交谈,一直到那一天,已崐经没有什么可说了,互相凝视着,彼此绝望。言语是有限的,可以一次一次地支取,全崐部都支取完了会怎么样呢?
15、角色扮演
我是一个懒得出去走动的人,我很懒惰,是的,我宁愿独自在家里呆着,玩一些经崐典的策略、战略类的游戏,很少有女人喜欢这种类型的游戏,首先很少有女人喜欢电脑,崐即使喜欢,她们只是用它来打字,管理一些简单的档案和打印工资表,但是当她们知道崐电脑游戏的好处后,比如rpg角色扮演游戏,她们就会身陷其中,不得安宁。
现在我讲这些话明显有点心虚,因为我曾经是一个深陷于角色扮演游戏的女人,当崐然这只是过程而已,我只是在里面呆了一个月,然后就出来了。尽管在那个月我没有写崐一个字,没有读一本书,我把时间都送给了它。
“好吧桉叶,我不想分心,我还有很多事情要做,我的后面有很多孩子,他们比我崐勤奋得多,他们给我压力,让我不能分心,大大咧咧地过下去。是的,我从来就没有轻崐松过,我的年纪成为了我的障碍,非常大的障碍。而且我没有时间,每天我都做同一个崐梦,梦里我拥有了最多最多的时间,天啊,这么多的时间我怎么支配它们呢?在梦里我崐笑出声来了。我终于可以在最充足的时间里做我最想做的事情了。五岁时,我在枕头下崐面放了一只玩具飞机,我妈妈问我那是为什么,我说:每天晚上,我都要坐着我的飞机崐在天上飞。好了,桉叶,我要挂电话了,我说得太多了。再见桉叶。”
13、突然发现一个真理
我一直以为,再过五年,顶多五年,那些比我们大十年以上的男男女女就应该退休,崐把一切都拱手相让,找一个安静的地方颐养天年。我错了,当我还沉迷于对自己的年纪崐沾沾自喜时,有一群孩子迅速地飞到了我们的前面,他们天真烂漫地招摇过市,给我们崐留下了难以磨灭的印象。同时六十年代并没有老得很彻底,他们还在精力旺盛地到处表崐现,这是一个让他们盛开的年代。然后我才知道,有些事情和你的年纪没有任何关系。
14、坐在三毛茶楼憘
早晨就下了一场雨,青石板路有些滑,一个老太太在生炉子,青烟缭绕。我住在周崐庄的街上,已经不是从前的周庄了,东西都非常贵,仍然有很多游客趋之若鹜。
它是我买的第一张游戏光盘,我随手把它从众多cd唱片和小影碟堆里捡了出来,因崐为我对自己太有信心了,我相信我虽然还不是玩家,但我可以比别人要快些时间完成它,崐我很自信地坐在电脑前面,投入到它的剧情里去,但我发现自己陷进去了。
深夜,我坐在电脑前面给海鹰打电话,我告诉他我无能为力,到现在我还没有完成,崐它是那么的庞大,波澜四起,无数机关和情报源源不断地出现,我心急、焦虑、恼怒,崐想把它们一网打尽,但是很难,我得动脑子,不停地动脑子。我头痛欲裂,我什么事也崐干不了,我只是坐在那里,眼睛盯牢着屏幕,里面有很多花色的道具和药丸,我把它们崐都搞到手,有一种实现愿望的痛快。我欲罢不能。
海鹰是一个电脑盲,他和很多写手一样,只用电脑来写字,他们浪费了这种珍贵的崐资源。当我说到光盘游戏的时候,海鹰很吃惊,同时他发誓说从此以后他再也不把他的崐软盘插进我的电脑里来了,他怕病毒。在我刚刚认识海鹰的时候,海鹰曾经羞答答地询崐问过我是不是在电脑上观看影碟和使用百科全书光盘会使电脑感染上病毒,我说海鹰你崐不是和那个写侠客英雄传的男人很熟吗,你可以去问问他,当他书写侠客英雄传崐时是不是感染到了病毒。
我们的城市里有很多网吧,我们去到那里,叫了啤酒或者咖啡,然后我们就进入到崐电脑里去了,我们不知道外面发生了什么事,我们的鼻子紧贴着电脑的脸,我们伸展着崐毛孔,接纳它放射出来的气雾,心满意足。
这个夜晚,夜已经很深了,我还是没有完成它,今天我又走了一遍庞大的地图,我崐头晕眼花,除了电脑中的我功力有些增强,我没有任何长进,而且现实的我身子疲软,崐站起来的那一瞬间我什么也看不见了。
三毛茶楼的门板还没有卸下来,只留着个小门,给一个人出入,里面有一只壶,灌崐满了水,在炉上响。我喝了一杯茉莉花茶,我看见墙上还留着两年前我和程东写下的字崐迹:“我们来过了。”程东的名字签的极大,我的名字仍然局促地缩在旁边,字迹有些崐陈旧了,又因为潮湿,墨水化开了,我相信很快就会有人在上面签上新的名字,所有的崐一切都会被完完全全地覆盖掉。好象是一种仪式,我到处查阅我留下的任何痕迹,试图崐擦洗掉它们,似乎就擦洗掉了所有我过去的记忆。
收录机里齐豫永远都在唱那首经典的橄榄树。
现在是淡季,茶楼里除了那个老头和我就再也没有人了,老头儿似乎觉得有些对不崐住我,他一直尝试与我交谈。“是不是三毛的声音?”他故意问我,老头儿大概怎么也崐不明白三毛是个什么样的女人,她为什么会那么火,在她死了那么年以后,仍然有很多崐人到这个茶楼来凑热闹,于是老头天真地问我:“是不是那个名字叫做三毛的女人在唱崐歌?”
齐豫还唱过一首歌,名字叫风花。我的爸爸从前警告过我,不要去靠近风花,崐那种古老的风花,一旦靠近了就会离不开它,就会时时追逐它,使自己痛苦,但是我没崐有听话,果然,我如今再也离不开它了。
十月,一个名字叫海鹰的男人和我的爱情从天上掉下来了。我不得不接受这场恋爱,崐尽管他远在京城。最初我很被动,后来我才知道,原来我从来就没有恋爱过,青梅竹马崐的小情人,程东,桉叶,他们都象必须出场的教练一样,教会我一点什么,让我逐渐明崐白一些东西,我可以拒绝,拒绝无数回,但到最后,安排给我的我必须接受,我生活在崐这里,并非生活在空气里。我向所有的一切妥协,我和小妖不一样,小妖放弃了整个城崐市,她什么都能放弃掉,而我只是一个不合格的小公务员,我什么也放不下。我和小妖崐有那么多的不同,小妖有一个弟弟,她的弟弟留在父母的身边,而我是我父母唯一的孩崐子,我需要永远留在父母的身边,什么也放不下来,没有去处也没有退路。至今为止,崐公务员是最好的职业,至今为止,我爱我的父亲和母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