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英夫与中共领袖
“黎琳我知道,她不是延安那个‘干一场’吗?我证明我可以证明”
就这样,叶帅为烈士们写了证明,四川省委又经过调查,证明这几位同志确实不存在什么叛变问题,确认为烈士,为他们追加了革命烈士的荣誉,并搞了展览。
雷英夫的爱人刘革非与张露萍是同学,又是同时由四川省委罗世文、车耀先介绍去延安的。至今笔者与她交谈,一提起这位青少年时的同学和战友,她便禁不住眼里含泪,用颤抖的声音重新唱起年轻时的歌:“河里水,黄又黄拿起刀枪干一场!”
叶剑英舌战群儒
事情紧急,叶剑英把自己的皮袍拿出来送给冯传庆,又给了他文明根和墨镜,叫他化了装,然后吩咐说:“你赶快走,尽快过江,我们已经派人给你雇了船。”然后,叶剑英又亲手交给他二百元钱,一再叮嘱:“你这身穿戴是有钱有身份的穿戴,记住,沿路一定要住高级旅馆吃高级饭,千万不要舍不得花钱,不能到不符合你身份的地方去。”
本来,过了江就完全可以脱身走掉,但是冯传庆缺少地下工作经验,又不像某些革命老者那么能在复杂斗争环境中吃苦并连续战斗。过江后,他实在太疲劳了,见江边有个渔民搭的草棚,就钻进去想歇口气,一歇便睡着了。
一位早起打渔的渔民,怔怔地立在草棚口打量棚子里的不速之客。是有些太惹眼了,穿了那么高级华贵的皮袍,还有显示身份的文明棍和墨镜,在偌大一个重庆市,哪里不能睡觉,却委屈到这脏而又腥的小草棚里?
汉奸?八成是汉奸!渔民警惕了,并且联想到日本飞机的轰炸,联想到沿江常有汉奸为日本飞机打信号,指示目标
他放轻脚步走开,走出不远便跑起来,很快引来警察,将仍然沉睡未醒的冯传庆抓住了。
这样,闻名延安的“干一场”便突然销声匿迹了,而国民党军统局电讯总站的张蔚林家里,却出现了一位玲珑秀丽的姑娘,叫张露萍,从上海来,在“哥哥”的家里长住下来。
张露萍在“哥哥”家里住下后,大批国民党的核心机密便源源不断地流入周公馆,传到延安。
有了“妹妹”张蔚林便遵照组织意见,不再来周公馆,可是1940年1月底,他忽然又跑到周公馆,并且神色慌张。
找到曾希圣,他慌慌张张地说:“糟了,我不小心,把电台上的一个电子管烧了,怎么办?”
曾希圣不以为然道:“烧电子管的事经常有,买一个换了就行。”
当时,军统局已经在通缉冯传庆。他被警察抓住,审问中,几经转折,查明不是汉奸,而是正在被通缉的冯传庆,于是便送到军统特务系统归案。
消息很快被周公馆的人得知。张蔚林和冯传庆被捕,张露萍恰好去成都看她姐夫去了,幸免于难。可也十分危急,就在出事这两天,雷英夫接到张露萍从成都发来的信,说准备回重庆。成都与重庆相距很近,接到信再通知已经来不及,张露萍已经在路上了。
结果,由于营救不及,张露萍一到重庆,即被国民党逮捕,与张蔚林、冯传庆一道,被关入中美合作所。
此案曾轰动重庆,蒋介石为此大发雷霆,臭骂戴笠:“娘希匹,你不是很厉害吗?你不是能打入他们心脏吗?现在是共产党打进了你的心脏!”军统特务系统由此进行了一次大清洗。张露萍、张蔚林和冯传庆对军统及国民党的保密工作打击是重大的,至今台湾出版的军统史仍称这次事件为“奇耻大辱”
张露萍等人被捕后,受尽酷刑,始终坚持信仰,决不叛变。1944年英勇就义。但是,在延安,社会部负责人康生却把张露萍定为叛徒。那时康生主管的社会部一旦定案便是死案。直到1983年,四川省委根据中央指示,重新审查历史遗案,才将这个案子提出来进行正反面调查。在调查张露萍如何打入敌人内部时,四川省委找到了雷英夫,雷英夫将当时的真实情况做了证明,并立刻给叶帅打电话:“叶帅,我们在重庆时,您曾经下决心派一名女同志打入军统特务系统内部,这件事您还记得吗?”
如果张蔚林不曾秘密入党,不曾盗走国民党大量核心机密,烧个电子管确实不算事。但他缺少秘密工作的经验,本来心里有事,再烧个电子管就更沉不住气了。自我感觉是件大事,便慌张起来:“不行,我怕他们会怀疑。我能不能离开这里到延安去?”
“沉住气。”曾希圣安慰鼓励他说“这不是什么了不起的事,业务工作出点差错是常有的。你还要回去,尽快回去,一定要沉住气,只要你沉住气,敌人不会怀疑。”
张蔚林回去了。但他回去后仍然沉不住气,举止表情反常。这样一来,果然引起敌人怀疑,马上派人去他家里搜查,并且查到了可疑的东西,一方面监视住张蔚林。另一方面又派人到冯传庆家中。敌人知道冯传庆是张蔚林的密友,要先抓住冯传庆审明情况。冯传庆发现敌人来包围,便翻墙出逃,跑到周公馆,气喘吁吁,一定要见叶剑英和曾希圣。当时是周恩来的秘书、南方局外事组副组长陈家康接待的。陈家康见他点名要见叶剑英,便一再追问:“你找叶剑英究竟要干什么?”
冯传庆焦急中,讲明了自己的身份和情况,恳求说:“我已经暴露,军统局正在抓我,希望你们救救我,送我到解放区去。”
陈家康见事情重大,便去报告叶剑英。叶剑英听到报告,忙出来见冯传庆,冯传庆一把抓住叶剑英的手“帮帮我吧!”叶剑英握住他的手安慰说:“沉住气,要坚定立场,你准备到延安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