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那怎么成,事先你又没说”
她的话被堵住,堵在他温柔的吻下。从前不敢碰触的渴望、小心把持的界限,在她原先就撩起的几分星火下被迅速扩展。夏季的薄衫隔不住宾烫的体热,帘外溅进的几丝沁凉更是形同无物。
急促的呼吸间,她吃吃的笑声忽然煞风景地响起:“等、等一下”
望月无奈地松开手臂“怎么?”只准她放火,不许他点灯吗?哪有这个道理!
她眼里尽是笑意,十分好奇地凑近他“听卫厨子说,你呃,还是、是那个什么”她贴在他耳根叽咕“是不是真的?”
他只好不动,任凭她考验他定力,还好她只是吻了吻,没有进一步撩拨,但他也已渐渐意乱情迷,目光凝在她逐渐失了笑容的脸上,深深看着她。
“听说你这一年来,打仗几乎阵阵亲临,刀来剑往躲都不躲,只差没自己凑到敌人兵刃底下?”她慢慢地说着,轻柔地挽起他的衣袖,瞧见一道长长的疤,然后瞪他,语气里听不出是怒是恼,是叹是气“干什么,你不晓得爱惜自己吗?”
望月怔了怔,从微微迷乱的情绪中回过神,莞尔一笑“难得你忽然长了肝肺,知道问一句关切的话。”
她不说话,拉开他衣衫,看他身上一道道纵横交错的疤,几乎全是一年来的新伤。他武功高强,若不是存心,怎会挨这许多刀枪之伤,他是一心想战死在沙场上,被乱刃分尸,好补偿她受那一剑吗?
“原来,你是这样傻的。”她喃喃地俯下脸,温柔地吻上他肩头的一道伤痕,睫毛下垂,遮住眼底的痛惜。
望月差点呛了一下,她一把年纪,不若普通少女含羞带怯,竟然这样直白地问出来。
瞪了她好半天,他实在不知该用什么表情回复她,只好再次欺上她的唇“那又怎么样!”
是没怎么样,只不过她一直笑,足足笑了半个时辰。
烟雨纷飞的瘦西湖,繁华十里的扬州路,二十余载离别,依依思乡情,切切恋亲意,如今,游子终于回归。
而,昔年定约,夏至江南,纵然此夜无月,又有何妨。
望月深深叹了口气,从前既恨自己自私而执着,明知亏欠,却还要一心拖着她相伴;但又恨她嬉闹无状,探不出真心深浅,原来他的情内敛,她的却更隐晦。她的丝丝情意,全掩在谑笑后,看似漫不经心,但一言一笑之下,谁说不是眷恋深重情丝凝结。
说什么谁负谁,又是谁情浓情淡,为谁生为谁死,便纠缠一起,做夫妻缘结此世,不枉一趟人间。
正沉溺在她难得的柔情蜜意下,忽然感觉她温润的唇有往四周延伸的趋势,连手也渐渐不老实起来,他心跳漏了几拍,忙抓住她的手“夏至,你别闹了。”
“哎,你乱动,要罚!”她恢复常态,认真思考“唔,罚什么呢?让我考虑一下”
望月忍不住笑,伸臂将快滑下去的她拢回来“罚什么,半炷香已经过了,该我罚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