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但即令廖衡想煞车,黄云鹏那里肯放过“廖议员,”他问:
“阁下的高论,实在佩服。不过我要请问,别人不是傻瓜,肯白给票价吗?”
“我也不是傻瓜。”廖衡答说:“美国造横贯大陆的铁路,招聘华工;有人经手买猪仔,工人事先当然答应了的,但中途脱逃是另一回事。”
“这一次是个拔毛的机会?”
“是的。很难得的一个机会。”
“你是掌握住了这个机会?”
“无所谓掌握,机会是本来就在那里的,只要愿意,自有人把机会送到你手里。”
“慢点,慢点,廖议员,”黄云鹏想了一下说:“请你谈一谈,何以得了票价,仍旧可以不算猪仔议员?”
“打算选曹巡阅使为大总统?”黄云鹏问:“外间风风雨雨,说票价多少多少,形同猪仔。请问廖议员对此说的看法如何?”
“我不会做猪仔。”
“喔,”黄云鹏很注意地“廖议员的意思是,此行与票价无关。”
“那又不然。这是两回事。”
“票价与选曹有密切关系,怎么说是两回事呢?”
“黄社长,”廖衡答说:“在回答你的问题之前,我先要谈一个逻辑,何谓猪仔议员?因为他甘于卖身;那末不卖身就不是猪仔了是吗?”
“是的。”
“这就口答你的问题了,票价照收,投票不投,那就是不卖身;不卖身就不是猪仔。”
他这番说法,颇为新奇,虽是歪理,却不易驳倒。
但吴少霖却大为着急,心想他这番话明天见了报,不但票价不能再谈,而且议院的饭碗都有影响,所以连连投以眼色,想拦阻他别再荒腔走板,乱说一通。
“你是说,得了票价,就要算猪仔议员?”
“是的。”黄云鹏点点头“既得票价,能不做猪仔吗?”
“不错。”廖衡答说。
“我这次进京,确是为了五千元票价,这不必瞒大家,有些人盘踞要津,于了多年肥缺,宦囊甚丰,这是傥来之物,大家可用;不过没有机会,他们是一毛不拔的。”
黄云鹏大为诧异,想不到他会说得如此坦率,采访的兴趣也就更浓了“照廖议员看,”他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