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你看!”吴景濂将一张京华日报,揉成一团,使劲摔在吴少霖面前:
“这叫甚么话,简直是神经病!你当初是怎么说的?你说你有把握让他就范,结果弄来一条疯狗。”
吴少霖知道他为甚么大发雷霆;而且也在他意料之中,所以很沉着地答说:
“疯狗是疯狗,见了钱就不疯了。议长,他是装疯卖呆。”
“对不起,”廖衡笑道:“这就无可奉告了。”
出现了外交词令,料知再问亦无用;好在收获已丰,所以黄云鹏很满意地道谢:“谢谢廖议员;真是快人快语。”
等他一走,吴少霖埋怨廖衡“平老,”他说:“你这些话实在不应该说的;明天一见了报,我怎么交代?”
“喔,”廖衡不慌不忙地问道:“向谁交代?”
“第一个是我们议长吴大头;第二是津保派的钜头。如今前途多艰,事情很难说了。”
“原来廖议员的打算是,先答应投票,票价到手就不投了。”
“正是如此。”
“这不成了骗人了吗?”
“取之于盗,不为伤廉。”
“坏了,坏了!”吴少霖心想,拿了人家的钱,还骂人为“盗”;上头一定震怒,看来自己的饭碗,已快着地了。
“很好说。”廖衡神色从容地:“老弟,你别忘了‘借干铺’的理论。”
吴少霖想了一下,恍然大悟“是,是!”他笑逐颜开地说:
“明白了,明白了!一切照约定而行;不过,平老,你不能再出花样了。”
“老弟不能怪我,报馆里的人,是你领来的。”
“是,是!我不是怪平老,不过提醒而已。”
“廖议员,”黄云鹏紧追不放“那么你是如何中途脱逃呢?”
“这,对不起,戏法人人会变,各有巧妙不同。我如果把方法告诉你。戏法就变不成了。”
“是不是想脱身南下?”黄云鹏善意地说:“据我所知,火车站布满了密探。”
“我知道,我知道。”
“那末,廖议贝是如何脱身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