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法眼无虚三
“阿蛮!”他侧脸看看她问:“你有话要跟我说?”
“你在生气?”
于是侍儿撤去酒肴,另端一张食案上来,上面是一冰盘黄橙橙的柑子,一把银刀和一碟雪白的吴盐。素娘和阿蛮剖开柑子,蘸了吴盐,喂到韦庆度和郑徽口中,甘酸之中带些涩口的咸味,正好醒酒。
“三更过了,请安置吧!”素娘对郑徽说。
“你们也请安置吧!”郑徽打趣韦庆度:“‘红罗帐里不胜情’,好好温存去吧。”
“彼此,彼此!”韦庆度笑嘻嘻地拱拱手。
侍儿早已擎着烛台在廊下侍候,互道晚安,双双归寝。阿蛮引着郑徽到她的屋子里,先服侍他漱洗睡下;然后卸装更衣,压低了雁足灯中的灯芯,才掀开碧罗帐,悄悄上床。
这样想着,他忍不住想好好看一看她。她也正抬起头,拿一双水汪汪的眼睛,凝视着他;酒意化成春色,双颊酡红,如西府海棠般娇艳,郑徽动情了,不自觉地抬手在她胸前探了一把。
她闪避得很快,同时给他一个微带呵责的眼色,示意他不可在人前轻薄。
郑徽微微一愣,随即生出悔意——不是他自悔挑达,而是忽然记起了鸣珂曲中的“她”该为“她”留着一片深情,不可有丝毫的浪掷。
“定谟!”韦庆度站起身来,舒展一下手脚,似乎有倦意了“酒够了吧?”他问。
“早就够了。”
一床锦被,郑徽占了一半,却是把自己裹得紧紧地,隔绝了阿蛮丰腴温暖的躯体。
“郑郎!”阿蛮在他耳边低问:“可觉得冷?”
“不!”他说:“我很舒服,一点都不觉得冷。”
阿蛮把身子往里移动,他往后退让着,但用手按紧了被,不让她的身子跟他发生直接的接触。
“郑郎!”她轻轻叫了一声,却又不说下去了。
“我怕——”他歉意地说道:“我怕今夜不能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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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本来就没有打算让你回去。”郑徽学着他的口吻说。
“这一箭之仇报得好!”韦庆度又爽朗地大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