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部-第11章-在船上
睡觉前,我对卡比说,得靠它守卫我们。卡比真是好样的,它没有和我们一起睡在柔软的松叶上,它象哨兵一样,待在洞穴外站岗放哨。我可以安心地睡觉了。我知道,事先没有警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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警报,是不会有人来接近我们的。
我在这一点上算是放心了,可是我无法马上在松叶上入睡。心里美挨着我,裹在我的上衣里,泽比诺和道勒斯缩成一团,盘卧在我的脚边,我的忧虑始终超过了我的疲劳。
但愿人们不要因为“争论”一词运用在两只动物身上而觉得不合适。事实上,每一种动物肯定有它们各自特殊的语言。燕子窝做在屋檐下或门窗口,如果你曾经在这样的房子里居住过,那么你就可以肯定,这种鸟不仅仅在轻轻哼着小调。拂晓时分,它们吱吱喳喳叫个不停,那是它们在发表真正的演说,谈论严肃的事情,或者在卿卿我我,谈情说爱。同族的蚂蚁在路上相遇,触角相擦,如果你不承认它们正就休戚相关的事交换意见,那么你又以为它们在干什么呢?至于狗,它们不但会说话,还会认字。请看看它们吧!它们伸着鼻子,或者低着头闻闻地面、石子和灌木林。它们忽然在一簇青草或一堵墙前停了下来。我们在墙上什么也看不见,而狗呢,它们可以在那上面认出各式各样稀奇古怪的东西,那是用我们不认识的神秘的字写成的。
卡比对泽比诺说些什么,我听不懂。狗懂人的语言,人可不懂狗的叫声。我只看见泽比诺不听规劝,坚持立即化去三个苏。卡比生气了,露出獠牙,胆小如鼠的泽比诺方始作罢,无可奈何地不吱声了。
一场风波既然已经平息,余下的就是住宿问题了。
那天天气晴朗,白天风和日暖。在这样的季节里,露宿野外是不会有多大问题的,要紧的是安顿好,要避开狼——如果本地有狼的话。还有,我认为更加危险的是乡警,对我们来说,他们比猛兽更可怕。
我们只有在白晃晃的道路上勇往直前,去寻找栖身之地。
“那怎么办?”卡比晃晃脑袋好象在这么问。
“今晚我们要和满天星斗作伴了,到处都有我们的床铺,晚饭是吃不上了。”
一提起晚饭,我的伙伴们都嗷嗷地叫了起来。
我拿出仅存的三个苏来。
“你们也清楚,我们就剩这么一点钱了,如果今晚化去这三个苏,明天中午我们只好喝西北风了。我们今天已吃过饭了,为第二天着想是明智的。”
我们又开始了新的旅程。
道路一直向前延伸着,走了一里又一里,夕阳的最后一道霞光已经消失,我们还没有找到投宿的地方。
现在,无论如何该当机立断了。
当我拿定主意停下来休息的时候,我们已走在一片树林之中。一块块光秃秃的空地错落其间,大块大块的花岗石象巨人一般耸立着,使这荒芜的地方显得格外凄凉。可是我们没有选择的余地。我想,在这些巨大的花岗石中间,我们也许可以找到一个躲避夜寒的地方。我说的“我们”,指的是心里美和我。至于狗,我不必为它们操心,用不着担心它们在野外睡觉会发烧。至于我嘛,得当心点,因为我意识到我的责任。我一病倒,戏班将成什么样子?假使我还得照料心里美,我自己又将成什么样子?
我们离开大路,走进乱石之中。我很快发现一块巨大的花岗石斜竖在那里,看上去,它的底部象个洞穴,上部似屋顶。风先生将干枯的松树针叶刮进山洞,做成了一张厚厚的软床。我们不可能找到比这更好的住处了:睡觉有床垫,栖身有屋顶。我们缺少的只是一块当晚饭吃的面包,不过应当设法不去想它。有句谚语说得好:睡觉可以忘记饥饿。
我又把这三个苏放回口袋里。
卡比和道勒斯顺从地垂下头去,泽比诺的脾气不是总那么好的,它的嘴也馋,所以它哼个没完。
我用严峻的目光瞧着泽比诺,仍然没法堵住它的嘴。我转身求助于卡比。
“给泽比诺解释解释,”我对卡比说,“好象它不愿听懂我的话。如果想明天吃一顿的话,我们今天的第二顿饭就得免了。”
卡比往它同伴身上踢一脚,争论似乎在它们中间发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