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一章
咏善赶紧就着他,抚着他的背问:“哥哥要什么?口渴吗?”
咏棋不作声,缓缓把脸侧过去,最后,半边脸颊贴在咏善胸前。
大冷天,人人都穿着厚厚衣裳,应该什么也听不到。咏棋却笃定自己听到了咏善平隐强建的心跳。
怦怦怦怦
他有些恨自己怎么那么傻,在宫里一起长大的,磋磨了十几年,白活这一生。
咏善被他看得从头到脚热热乎乎,像窗外已春暖花开。
见咏棋又抖了抖双唇,仿佛有话挣扎着要说,咏善立即举起一只手,掌心轻轻按在咏棋胸口上,沉声道:“哥哥什么都用不着解释,天下人不明白你的心,我明的。”
一句话,把望丽妃私下联络,偷信烧信,让咏善百口莫辩而后入狱的事,通通抹了。
咏棋一怔,眼泪簌簌下来。
他可以睁开眼,用手去扯咏善衣袖,已是用尽了体内所剩无几的力气,越虚弱,脑子却越发清醒,只有真相大白,咏善这太子才能洗清冤枉,名声上不留一点污垢。
闭着眼,甜甜地听着。
咏善一向习惯了被人冷待,想不到劫后重逢,腼腆害羞的哥哥竟然一反常态,不掩爱意眷恋,就好像穷了一辈子被人瞧不起的乞丐,忽然翻身当了人人崇敬的座上客一样,再机敏老练,这一刻也生生愣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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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里打定主意,一人做事一人当,只要见到父皇,必定把自己偷信烧信的罪过通通说出来,只掩饰掉丽妃指使一事,以全母子之情。
这事说出来,父皇必定震怒,陷太子于牢狱,这是不赦重罪,没活命的指望。就算父皇仁慈,念着父子情分,大概也是赐毒酒留个全尸。
咏棋仰着又大又亮的眼睛,静静打量咏善。
说也奇怪,他向来不勇敢,现在想到会被处死,居然一丝畏惧也没有。这弟弟对他太好,好到令自己内疚不安,如果能用这条性命报答一二,也不枉这番痴情。
他一边想着,一边勉强动了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