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就在她以为自己要被那痛苦揉成粉末时,一个低沉亲切的声音侵入她的大脑,那么熟悉又那么陌生,她屏息,忘记了疼痛。
是他,苏木楠,她今生唯一的爱。
仆从立刻照办,看到主人将昏迷不醒的她放在雨披上时嘀咕道:“她真能折腾人,爷费那么大的劲为她接骨包扎,她还不领情地逃跑。”
“少啰唆,把包袱放下,到树林外守着,这里暂时不需要你。”
知道主人又想要他回避,仆从不情愿地说:“又要小的离开?当初爷受伤时,不也是小的为爷料理包扎吗?何不让小的代劳,爷歇会儿去?”
苏木楠双目一瞪。“叫你离开就离开,这么多废话?”
见他生气了,仆从不得不悻悻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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轻一问令他痛入心坎,可他能回答什么?
爱?还是恨?他自己也越来越分辨不清了。
谁能告诉他,为何在他说恨她的时候,她的每一个痛苦都剜割着他的心?
谁又能告诉他恨与爱之间到底有多大的距离?
苏木楠从仆从放下的包袱里,取出自己需要的东西,然后将她的衣服解开,做这事不难,因为她的衣服根本没有穿好,腰带也未系。
看着她又开始流血的伤口,和胸腹间已经松掉的绷带,他暗咒顾芫香的可恨和自己的愚蠢,他根本就不该相信顾芫香会好好看护她。
他小心地扒开她的衣服,先查看她的右肩,感谢老天,她脱臼的肩膀经过三天的固定已经复位了,现在最大的问题是她断了的肋骨和其他地方的伤。
当他处理和包扎她的外伤时,她扭动着,发出疼痛的呻/吟。
他感觉到她的痛,明知她听不见,仍轻声安抚道“我必须重新包扎伤口,就算用力大了点,也是为了固定你的骨头,让它们早日长好”剧痛穿透了她的意识,她呻/吟着想将导致她痛苦的外力推开,可是无论她怎样哭喊、咒骂,甚至哀求,都无法让那疼痛消失。
心如深井,他面色阴沉地将她放在地上,沉默地替她重新包扎伤口。
他的沉默似压倒骆驼的最后一根草,她轻声叹息着,眼前失去了光明。
“青儿!”当她歪倒时,他急忙抱住她,发现她双目紧闭,呼吸短浅。
“苏爷,她怎么啦?”仆从气喘吁吁地奔来,身上那个大包袱压得他喘吁吁。
“她晕过去了。”他抱着她站起来,走到树林里,对仆人说:“快把雨披铺在草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