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她心头一颤。到底是说因为她眼有疾,连带他的映影死气沉沉,还是说他哪个地方伤了痛了?
“哥哥别吓我啊,这种玩笑我禁不起的”她没法照顾他,看不到他哪里在疼啊。
“我不说。”温睇,拉她手到自己面上。“来,你不是能在心里画图吗?你画,我想瞧你怎么画我。以后天天画,就能牢牢记住,连我长多少胡渣子你都能知道。”
“我可没那么厉害。再说了,图在我心里面,你看不见,我看不见,两相无对证,谁知道是画丑了还是画歪了”
“你想我,怎可能把我画丑。”
他笑。“你舍不下世上好玩的事,若真自小眼盲,性子怕也会与现在无异。牛姑娘要有你一半傻气,受的苦会少些。”
“傻对啦,我就是没心眼,不懂得烦心。不过穗儿受伤,牛老应当也想过要医,他与卢大夫又是朋友穗儿没好,恐怕就是他们联手试过但仍不行吧?”
弯月唇瞬抿成线。“你会没事,别多想。”
她嘻嘻笑。“我本就没事儿嘛,要不怎么还躺在你身上压垮你?”
“我不会被压垮。”
她一滞,鼻头好酸。他知道,他什么都知道。
知道她想他,知道她觉得他模糊,知道她不安,怕要忘却他。
她看不见,但他摸透了她的心,透彻看着她。不必她去见,他会费心让他的身影踏实难抹。
“是喔,哥哥能顶天嘛!你在南钱庄跟春晓阁忙惯了,可以后要也那般操劳,眉毛不知会不会像牛老那样呢!红玉说他的眉灰灰白白,树须那样垂下来,看来就是和善老先生的样子,偏偏会突然发脾气”
“我就算老了,也不会乱发脾气,晓笙不必担心我同牛老一般。”他抚过她眼边,这空洞眼眸,每看一次,绞他心一次。
“你记清了,你的眼睛里,必须装着我。”
“嗯?现在没装着吗?我以为吴御医说眼睛其实还能映出东西,只是里头坏了,我才看不见。”
“它映着,只是现在映出的我是死的,你得让他活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