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他傻傻的,呆呆的,想跳起来去找她,可是双腿完全使不出力气。
他孤坐在黑暗中,任凄凉一点一点将他淹没--
“你怎么坐在这里?”温柔的嗓音似乎挟带一丝叹息,穿破了他荒茫的思绪。
全佑福茫然地抬起脸,闻到了熟悉的香味,他狠狠抽一口气,生怕这只是一个幻象。
要不这尺寸为什么就那么合呢?
全佑福回到家里时,屋子里一片漆黑。
厨房里没有月婶忙碌的身影,也没有娇人儿的笑脸迎接。
深深的恐惧攫住了他的心,他颤抖着双脚,一路奔过中庭,推开正厅的门,一室虚寂,一股清冷的空气挟着黑暗扑面而来,让他几乎窒息。
他来到裴若衣的房门前,几乎不敢去验证自己的猜想。
思
裴若衣觉得她不能再继续看下去了,她怕自己会跳出去,像个吃醋的泼妇般不准全佑福和别的女人这样接近。
她匆匆转过身,终解决定回家。
“小姐?!”来开门的月婶吓了一跳,完全不明白裴若衣怎么会从门外突然出现的“小姐,你什么时候出去的?啊!你的鞋子和裙子都湿了,身上怎么这么煤灰?”
月婶一路追着裴若衣问,裴若衣却不理她,到了房门口,她把担心的月婶关在门外。
砰。他推开门,房内一样的虚冷,炕上的棉被叠得整整齐齐,圆凳、方桌、球案、衣屏各归其位,独独少了裴若衣。
她走了!
他脑袋里一片空白,唯一想到的就是裴若衣离开他了、不要他了,他以后再也不能看到魂萦梦牵的心爱姑娘,再也握不到那双温暖柔软的小手。
全佑福颓丧地一**跌坐在地上,半晌,感觉到脸上滑下又湿又冷的液体。
他一摸,竟然满掌都是泪。
“月婶,我不叫你,你就别来。”她不想任何人打扰。
“喔,好。”月婶也不敢多问了。
裴若衣把身上的披风脱下,随意丢在地上,坐到冰冷的炕上,从自己的绣花竹篮里找出快要纳完的千层鞋底,戴上玉顶针,一针一线地做起靴子来。
这千层鞋底,在买卖城的时候,她是闲没事做来玩的,可有可无地做,从来也就没当真。直到有一天,她突然发现,这鞋底的尺寸竟然和全佑福的尺寸一样时,她就想着,反正合他的脚,闲着也是闲着,给他做双靴子吧,瞧他那双靴子,又脏又烂,怪可怜的。
她是什么时候对他认了真?裴若衣一边掉泪,一边近似疯狂地挥针走线。是什么时候用了心去做这双棉靴的?一针一线,缝进的全是真情实意,是不是从一开始,在她还不明白自己的心意时,她就下意识地决定给他做这双棉靴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