殊兰常开
初四的晚上秦贺之仍旧回来得很晚,送他回来的仍是那顶华轿。
我祥装入睡,听见秦贺之立在我房门口,踌躇叹息。许久,终是离去。
可能只是阮少爷有什么不懂多问了些吧。我说着,扶她坐下。眼角瞥见墙边的黄历,今日已是初三。
秦贺之回来的时候早已过了三更,秦大娘在床上靠着睡着了。窗外骤然亮起光来,我起身凑向窗外。只见一顶华轿缓缓着地,我探出头去。只见秦贺之从轿里走出,并回头向轿子里面行了个礼。
次日我醒得很早,天还未亮我便睁开了眼。
今天是初四了。
秦大娘仍象以往一样起来给秦贺之做早饭。我则在小院里清洗草药。秦贺之也起得很早,只对我说了句,安宁我走了哦。
他让我叫他十三公子。他挥袖摒退了所有人,却还是不肯透露些什么。
你一定想知道我究竟是谁。可我不能告诉你,不过我向你保证,我并无想加害你的意思。他说。
我向他回礼,这个安宁知道,娘早已过世,我爹,怕也不在人间了。安宁弱女子一个,不值得十三公子刻意加害。
他放声一笑,走上前凑近来。我慌忙低下头,他却信手将我下鄂托起,象是赏玩古物似的,虚起一只眼。
不错,改日我让下人给你做件衣服,初五就跟我上京。这几日,你回去打点下,该告别的就告别好了。他说到告别的时候,嘴角上扬,连成令我胆颤的弧线。
还未来得及答应,他便走出竹门,消失在小路上。
我低头继续洗晒草药,脑子里想着十三公子交代我的事。秦大娘在一旁洗衣物。
谁也没提秦贺之昨夜的晚归。
十三公子的俾女送来了三个盒子。一个是衣服,粉蓝的衣襟,青白的薄纱,质地仿佛很多年前娘身上的衣物。还有一个是首饰。我看也没看便放在了一旁。
我知道最后一个是银子。当初十三公子答应我的五百两银子,这里面应该是剩下的三百两。
我乘着夜色回到家,隔壁秦贺之的屋子里还亮着灯。我站在门口有些踌躇,蓦地门就开了。
是秦大娘。
她看见我,神情有些失落既而迅速绽放出微笑,宁儿是你啊。
我放下篮子,怎么秦贺之还没回来吗?
秦大娘点点头,把里屋的油灯拿了出来,到现在也不回来,我老太婆一个又不敢到阮府去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