鼠父子外传
这鬼东西在哪儿弄来这么笔钱?葫芦里卖的啥药呢?难道这是鼠哥越看越湖涂,越看心越沉,越想心越怕。
第二天,鼠哥把钱取出来后,一文不动,小心翼翼地包起来放在箱子里最底层。这不明不白的钱他不敢用,不敢寄。心想吃进容易,到时呕出来就难了。
四
转眼间,快要过年了。
那日鼠哥又坐在门前抽着闷烟。忽然“咯咯咯”地传来一阵姑娘的笑声,鼠哥正扭头歪脑地左右张望时,堤那边闪出了二个人影。唉!一男一女还各扶一辆自行车哩!鼠哥诧异了,心想准是上头来的干部,待来人走近时,他揉了揉眼,定眼一看,身子不由得哆嗦一下,他刚要张口,忽听一声:
“你你唉!”鼠哥喉咙哽塞着。他想说,说不下去了。是呵,他娘在九泉之下,自己又没有尽到父亲的责任,怨谁呢?
“爹——”
从此,村子里的人另眼相看他父子俩了。他经受不住那一双双白眼,于是出走了。
他走了,走了近两年了。
渡口,静悄悄的。拴在树上的船儿,孤独地摇呀摇。
“爹——”
“大伯——”
他猛地抬起头,只见儿子越发胖了,全身簇新簇新的,扶着自行车正冲自己笑,那自行车后面架上挂着两个大网袋,一袋装的是大蘑芋,另一袋却装满了书,站在儿子身边的姑娘白净的脸,高高的身材,好生眼熟。咋一想,这不是报上像片里的“磨芋仙”么!姑娘见鼠哥盯着她,忙又叫了声“大伯”那声音好甜美哟!就像屋旁那淙淙的泉水。他嘴唇翕动着,却说不出话来。
鼠哥独自坐在大堤上“滋巴滋巴”地抽着闷烟,那两眼怔怔地地望着那条小河,望着那弯弯曲曲的小路。他后悔了,后悔不该对鼠仔太狠心了,想起来总觉得有点对不起他早故的娘啊。唉!他又埋怨起那不争气的儿子来,这小子更狠心,一去就二年,音信也不捎个来,太绝情了。鼠仔呀鼠仔,我鼠哥已不是穷得叮当响的鼠哥了,自从前年“大锅”改“小锅”后,凭着自己能谋善算和一身使不完的劲,头年养鱼,二年种药养蜂,人卖力天帮忙,二年腰兜里便胀鼓鼓的了啊,莫说你要讨个媳妇,就是唉,你个有娘个崽也该
“喂,鼠哥,还卖呆呀!鼠仔寄钱来了。”村委会会计老远叫着,手里挥着汇款单。
“什么,寄钱来了?”鼠哥不敢信,以为自己人老耳不中用了。
鼠哥接过汇款单一看,果然是儿子寄来的,天哪!二千二百元,顿时,鼠哥的心“格噔”一下。汇款单没有落地址,附言里密密麻麻写满了字:
“爹,请替我寄二百元给河那边牛哥家,汇款单就落我的名儿。切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