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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藏在舱里。要不是你小子,怎会吵将出来。”段行洲听他言语里对铁还三一口一个大捕头,对自己却是满口“你小子”怒道:“没有我,你早为贼人所杀”刘木反诘道:“倒不知谁将我打蒙绑起来?”
“这个”段行洲语塞,半晌才道“你们对大将军说谎,也是不对!”“难不成说铁大捕头藏身在此,才引得歹徒上船烧杀?巴阡还不借口将铁大捕头赶下船去?”刘木对段行洲怒目相视,转过脸又笑嘻嘻问铁还三道“铁大捕头,你说是不是?”铁还三蹙眉道:“想骗别人容易,倒是你们骆先生目光如炬,大半猜中了他们的来历。”
刘锋仔细打量铁还三的面容,脱口道:“你不是崤州捕快铁还三么?”
——原来铁还三的名声早传到大将军耳里——段行洲不由对他刮目相看。“正是。”铁还三行礼道“小人奉命上京,途中听得这伙贼人意欲不利将军,故此跟踪他们上了将军的船。”段行洲“咦”了一声,刘木忙接口道:“正是如此。”刘锋又问刘木:“你又在这船上做什么?”
“小的给段捕头送夜宵来的。”刘木说着捅捅段行洲,好一阵挤眉弄眼。段行洲摸不清头脑,见铁还三也目光灼灼望着自己,只得随声附和。一时船工将船拢回,铁还三便与骆翊、詹柱、巴阡等人见礼。巴阡见了他不知哪来的怒气,哼了一声,又不敢当着刘锋的面发作,拂袖而去。
“老骆,老骆。”
骆翊却在独自沉思,刘锋呼了多声才抬起头来。
凌厉的杀气刺得贼首双目生痛,着实分辨不清哪路为虚,哪路为实,大惊之际,却见铁还三浑身一颤,剑尖锐气一消而散,擦着他的衣衫虚刺在夜色里。那贼首趁势挥刀荡开铁还三利刃,大喝一声,当头又是一刀斩下。这一刀依旧沉重,铁还三只得如法炮制,硬接一记,贼首电光般收刀再砍,一瞬间连劈五刀,铁还三一样连接五招,最后被震得单膝跪地,呛出一口血来。“打你个王八蛋!”段行洲劈手将匕首向贼首掷去。那贼首免不了闪避,铁还三软剑点地,想荡身而退,那贼首却甚机敏,一瞬间抬脚踩住剑尖。铁还三无暇夺回兵刃,踉跄退了两步后摔倒在地,贼首更是紧逼,抽手回来,斜劈铁还三右肩。段行洲见铁还三遇险,惊呼一声,也不顾眼前的贼人手持兵刃围着,就往前闯。忽听“叮”的一声,铁还三情急之下,硬生生将贼首的刀刃夹在指间。相交之际,竟闻金石之声。这一招也大出贼首意料,他往怀中抽刀,却是纹丝不动。段行洲见状大喜,呼道:“快跑,快跑。”
他不知铁还三重伤之下,一招间几将真力耗尽,此时不过苦苦支撑,不让对手夺回兵刃,哪里还有余力反击。
那贼首看得清楚,冷笑道:“铁还三人称‘铁指柔剑’,果然名不虚传。”铁还三细长双目中怒意喷薄而出,却只能无声切齿。身后敌方脚步逼近,随便是什么样的庸手,一刀也可从背后了结自己的性命。
段行洲正被面前三人逼得手忙脚乱,见铁还三险状,心里呼道“完了”不禁闭了闭眼睛。忽听到一声马嘶,而且还是半空中传来的马嘶。他仰头观看,原本晴朗的夜空中有座飞来石峰,压得星光月华尽皆失色,那乌云中一支黑蓬蓬的羽箭映出天际浮光,耀人双目,冲贼首面门扑去。
那贼首见一人一骑天神般凌空飞来,早已肝胆俱裂,待认清了那扑面而来的黑翎,更不及闪避,忙弃了兵刃,仰身向后倒去。那支箭去势沉重,饶是他拼尽全力仰身,仍被射中发髻,头皮被扯掉般剧痛。
“你看这飞刀,是哪路哪派人使的?也好查出个端倪。”
骆翊将飞刀接在手中,随便看了看,冲着铁还三笑道:“恐怕铁捕头更清楚些。”铁还三举目望天,故作未闻。
船队因这场大闹,故而靠了岸。为防刺客行凶,累及家眷,故刘锋带着骆翊、詹柱、巴阡,再加上年前必须赶到京城的段行洲和铁还三,连同王九贵、刘木分乘两条快船先行。段行洲与铁还三、刘木共乘一舟,抓住他们问个不休。铁还三冷笑道:“也没什么可瞒人的。巴阡的侄子在崤州杀了人,这位木二爷的儿子稀里糊涂地顶罪,让我翻了案罢了。那位巴少爷今年秋天伏罪销案,巴阡见了我当然仇人似的。”
“哦,原来如此。”
刘木接口道:“虽然我外表粗犷,可内心却细致得紧,做人讲究的就是恩怨分明。铁大捕头遇险,我将他救起,唯恐巴老爷加害,才藏在舱里... -->>
此刻上将军手提黑马,轰然落于船首,顿将船尾压得高高翘起,船上众人随之滚作一团。刘木正站在船头,站立不稳,摔向江中。马上人甩开鞍子,抽身跃起,展臂捞住刘木胳膊,将他扔回甲板。船尾这时也砰地拍回水面,碎浪溅湿人面。段行洲抹脸看时,一人一骑仍端立船头,就像凭空幻化出来的天神。
“威风吗?”马上的刘锋俯下眼睛,看着段行洲问。
“太、太、太威风了!”段行洲张大了嘴巴。
刘锋哈哈大笑,指着闯上船来的贼人道:“从我的船上滚下去。”
那些贼人二话不说,翻身就往水里跳,攀上原先驶来的小船,落荒而逃。铁还三这才喘过一口气来,勉强站起,要对刘锋行礼,眼前却是一暗,刘锋魁梧身材突然闪至他面前,伸出手来“啪”地在他脑后攒住一柄飞刀。那贼首心有不甘,最后下一杀手,这时见依旧失手,总算死了心,未等刘锋瞪眼,长叹了一声,跃入水中逃命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