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李歆慈战栗着,也小声跟着重复了一遍:“李歆慈今日嫁与聂熔为妇,有天地为证,先皇为媒!”
聂熔再不能忍耐一时一刻,将她拥得无比之近,近得没了丝毫空隙,他剧烈地吻着她,听见她在呻吟喘息中断断续续地道:“我,我去,我去看看他们,安顿好母亲就,就回来,回来找你。我,我如今明白了我再也离不开你,离不开的,一分一秒都不行。”
“那你就走!”他暴喝着,另一脚踢过去,李歆慈没有闪躲,轻轻哼了一声。
“你”他方才是用了几成气力的,一下惊慌起来,扑过去抱着她“你没事吧?”
“我痛,我痛,我好痛。”她呻吟着。
这一刹那,她所说的痛意自足尖往上,一瞬间贯透了猎天鹰的头颅,这一阵不可抑止的战栗,让他有种分崩离析的绝望。
罢了,罢了,这是孽缘,逃不掉的
这蒙眬只是片刻,他很快醒过来。惊觉自己项上当真绕着两道臂弯,一股芳馨的气息在自己唇齿间荡漾。他的手胡乱挥动着,却触在滑腻绵软的地方。这才发觉自己与怀中人肌肤紧贴,彼此都不着寸缕。
他还残存着一丝理智,抓紧了李歆慈的肩,喘着气喝问道:“你,你干什么?”
李歆慈的喘息听起来比他还要急促,那气息吐在他脸上,是无限的诱惑。“你你不想不想要我么?”
猎天鹰将头向后仰去,紧紧抵了石壁上,终于能简单地思考了一会儿:“你,你要走了么?”
“别问了!”李歆慈的喘息中带着哭泣,她侧过头吻在猎天鹰握紧她双肩的手指上,她面上的泪水也淌在了他指间。
他抓紧李歆慈的右手指,摸索着,直到触到指上的名门,他声音抖得几不成声:“我猎天鹰是是江湖上朋友取的绰号,我姓聂,单、单名一个熔字,是火旁的那个,你,你记住了吗?”
“记得了。”李歆慈声音迷乱,一直吻着他胸膛,喃喃道“聂熔,聂熔熔”
“这宝剑唤作名门,是我的彩礼,如今在你指上。”他右手握紧了名门,左手在地上抓挠着,终于在一摊衣物中揪到了一角质地格外温软的,缠裹到两人身上。“这匹乌冰蚕丝,是你的嫁妆,早已为我所有。”
李歆慈屏住了呼吸。猎天鹰的声音就格外地洪亮起来,在整个穴道中回荡。
“聂熔与李歆慈今日结为夫妇。有天地为证,先皇为媒!”
那泪水比方才的热吻还要动人,猎天鹰脑子里“轰隆”一声,手臂不自觉地由抓握变为拥紧。他嘴唇在她面孔上攫吸着,骤然间触到了冷凉凉的泪水。
他用尽全力把她推开,自己往后靠去,却只靠到坚实的壁,再无别的路可走。
而片刻之后,她冰冷的手指握了住了他的脚,五指收拢,用力扣着。扣紧处,有种清痛的感觉,就仿佛一只用咒念结成的圈子,紧紧地箍着他,要深植到骨子里去。这仿佛是她最后的一点力气,在还有这点气力时抓着他,那紧张中有彼此心照不宣的惶恐,惶恐着此时若是松手,终其一生,将再无此刻。
“你要回去了。”猎天鹰又说了一句,不再是问话。
李歆慈近乎癫狂的动作终于停止,她轻轻地回了一句:“我放不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