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怕她水淹电梯机房,一抵达休旅车停放的b2停车场,向之谦不假思索的将她带出电梯,寻到弟弟借给他的休旅车,二话不说赶紧把她往副驾驶座上塞,自己则绕过半个车身,回到驾驶座。
“看到我有这么恐怖吗?”没好气问。
“不是”她摇摇头,啜泣。“还是你觉得很悲哀?”
“不是”继续摇摇头,继续啜泣。
“那你现在到底是怎样?”他被她哭得心很乱,她知不知道!
他不看她,淡漠的眼神直视正前方,她仰头,只看见他紧绷的下颚,还有那不住宾动的喉结。
她忍不住伸手想碰碰他,突然一束寒飕飕的视线朝她射来,带着警告意味瞪着她的冒失举动。
他原以为可以吓阻她,未料,小脸先是面露欣喜——
是真的,是真的,那带着人体体温的触感,是真实存在的,不是幻影!
接着,欣喜的小脸突然皱成一颗小笼包,透明的液体以超乎他想象的惊人速度在那双圆润的眼睛里蓄积,最后纷纷坠跌在白皙的小脸上。
“高、高兴”
“你表现高兴的方式真是令我大开眼界。”
“再、再一下下就好再让我哭、哭一下下就好。”她受到的惊喜太大了,需要发泄一下。
向之谦也不知道自己是哪来的耐心,还真就让她再哭一下下。
半个小时后,啜泣声终于趋于和缓,他以为她平静下来,未料她竟出奇不意的往自己脸上狠狠一掐——“嘶!好痛!”
向之谦还来不及反应,她小手已经将他环抱住,也不问问他愿意否,小脸径自往他胸前深埋,闷闷的哭泣,压抑且忍耐。
以为媲美铜墙铁壁般强悍的心,以为可以不轻易被左右的心,像是被人拿着凿冰器,硬是凿出了无数条裂缝,再无法对这泪人儿无动于衷。
七年前,美术大楼顶楼的那一幕分离又出现在眼前,勾起了他心里的无奈。为什么这女人总是有办法把他搞得很像十恶不赦的大坏人?不管是七年前还是七年后。
“余安朵,有没有人说过,你其实还挺可恶的。”
怀里的她抽抽搭搭,许久,带着浓浓鼻音的嗓音闷闷说:“有。你在美术大楼的顶楼这样说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