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章饮下毒酒
阿观望着那杯酒,她不是热爱自找死路的女人,但在皇帝身上下的赌注已经开盘-她输得乱七八糟。
端起杯子,她别无选择,她的表现平静得让人无法相信,她只是个十六岁的小女人。
她笑着对皇帝说:“皇上,罪妇不是在拖延时辰,只是很想同您说几句真心话,可以吗?”
“你说。”
“知道吗?即使你说服了朕,朕依然不能让叶茹观继续活在世间。”
这话代表自己说服了皇上?阿观微笑点头,很高兴自己能帮齐家兄弟做最后一件事。
“再给朕一次答案,你真的不愿意回到齐穆韧身边?”
阿观笃定地摇了下头。
她不愿意,不愿意与人共事一夫、不愿意在爱情里将就,每个人有每个人的原则,也许这些原则将违反自己若干福利,可她,不回头。
“皇上,您即便有再尊贵的地位、再崇高的权力,也无法逼迫牛吃肉、猪飞天,就算您真的想尽办法成功地逼迫王爷顺从,他也不会快乐呀。
“王爷和三爷从小就无法享受父亲的疼爱,他们生活中快乐的经验太微薄稀少,好不容易他们长大,终于能够遂心遂愿,能够亲手争取快乐,皇上为什么不顺其自然,让每个人留在最适合自己的位置?
“皇上,如果您真的对王爷有几分怜惜,如果您真的觉得没有为王爷兄弟做过什么事情,那么请给他们机会,选择他们要的人生”她不停地说话、不停地说服,想说服皇帝的固执。
终于皇帝沉默,他开始反省自己。
从来,他只站在国家朝廷的立场想事情,从来,他只考虑怎么做对齐焱王朝好,却没顾虑过齐穆韧、齐穆笙兄弟俩的心思。他甚至认为没为他们正名分,是亏欠了两兄弟,没想到,他们竟会觉得自己亏欠了已经过世的皇兄?
“君无戏言,皇上已经送给罪妇一纸休书。”
“既然如此,王顺,服侍阿观上路。”
他喊她阿观,像当初疼惜她时那般,她是个美好的女子,不懂得怨恨、嫉妒的女子,送她离开,他与齐穆韧一样心疼。
“是。”
王顺上前,手里捧着托盘,托盘上一杯带着香气的清酒,闪着晶莹剔透。
如果要说亏欠,真正亏欠的人是他而不是那两个孩子啊。
多年来,他压着、藏着,不让人知晓自己对皇兄的罪恶感,他一味把愤怒转嫁到曹氏身上,不承认当年若非自己把持不住,怎会有今日之愧?
他以为把齐穆韧、齐穆笙该得的交还给他们,他们就会快乐,原来这只会让他们感到歉疚、更不快乐。
唉如果这整件事是一场战争,与齐穆韧对垒,他大赢,与齐穆笙对抗,他也没输,但面对手无寸铁、身陷囹圄的阿观,他不得不承认自己输了。
皇帝蹙起双眉,抬头审视阿观,发现她眉眼间的悲怜,那是因为齐穆韧、齐穆笙兄弟吗?即便在齐穆韧选择弃她、成全旁人的此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