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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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等大娘回答,普宁裙襬一拎,人又跑了回去。
打开门,她瞧见于季友还是坐在床上,木桶跟湿布,仍旧摆在同样地方。
她用力踢开脚边的石块。公主帮他擦澡又怎么样!鲍主就不是人,做不得事啊?!难得她头回想帮忙人,那个臭家伙,就得非伤她的心、拒绝她不可!
她瞪着滚开的石块,眼眶慢慢地红了。他的抗拒,比什么都令她难受,她忍不住想,自己是不是一辈子都得落得这下场——她喜欢上的人,永远不会懂她心意,永远不会喜欢上她?
她到底要怎么做才能像那个石枣儿,让于季友看她,就像龙焱看石枣儿一样,视她如命,甘冒忤逆皇族之罪,也不舍不弃?
是公主又怎么样!在被人喜欢这事上头,她还不如一个小老百姓,一个石枣儿。到现在她才肯对自己承认,其实她心底,好羡慕石枣儿。
她到底是哪里做错了?为什么她老遇上这种事?她忍不住啼哭出声。
问题是,他能找谁帮忙?若换成刚才的储大娘,难道他就好意思了?
确实。如果帮他擦澡的是储大娘,他定然不会拒绝。只是普宁刚也说了,村里人都忙,谁有空闲帮他做这等琐事?
毕竟他有一个妹妹——虽然他跟普宁都知道这是假的,但在外人眼里,他们仍是兄妹。
不管说什么男女授受不亲,使唤自个儿家人,总是比使唤外人来得理所当然,但他跟普宁,并不是真的兄妹。
但转念又想,她是自己未过门的妻子啊!妻子服侍丈夫,不最是天经地义?
正在菜园种菜的储大娘听见哭声,忍不住走近。一见是谁站在林子里,她吓了一跳。“苹儿姑娘?你怎么跑来这儿哭?”
听见储大娘声音,普宁赶忙用袖子遮脸。“我一时心里难过”她总不好告诉大娘,她是因为被于季友拒绝而哭。她没忘记,在人前,他们俩是“兄妹”
“你一定是被你哥哥身上的伤吓着了。”储大娘理所当然的以为。“没关系,再过一阵伤口愈合,就没那么怕人了。”
普宁猛然想起,大娘不说她还真忘了,光顾着生气,她都忘了他还没换药!
“大娘,我想到还有事情没做,我先回去——”不等... -->>
而他如此坚持不让她帮,是不是正意味着——到现在,他仍旧打从心底不接受她这个未过门的妻子?
他一眺关起的门屝,想起她气冲冲的模样。他想,她或许也察觉到了。
气死她了!
普宁像脱了缰的野马,一路往村后的山峦上冲,直到双腿发酸,上气不接下气,才不得不停步喘气。
本以为经过这两夜,于季友跟她距离总算比较近了,可没想到,到现在他仍然把她当外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