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
每天清晨、每天夜黑,小痹是不是殷殷地守着大门,盼他开门走进来?最黏他了啊。
他不知道,被留下来的小弟,还这样念着他。在街上不顾旁人,哭得那样大声。
爸跟妈呢?也会这样吗?还会惦着他这个收养的孩子吗?
人的感情,不具形状。无形,却更着痕。
十九年的相处回忆,要花几年清除?
那孤寂背影,坚决撇清的姿态,仿佛他打算就这样走到世界尽头,走到谁也找不着的末日处。
白雪怔望着,看他被往来行人掩没。
她的心好痛,她是这么努力啊,他还是——可恶,这像伙可恶极了,拽什么?长脑瘤还这么拽?她也受够了,干么要一直热脸贴冷**?干么要让他羞辱?
好、好。就到此为止,江品常,我也不想管你了,我的耐心也用尽了,你要耍孤僻就去耍个够吧!
白雪转身,往另一方向走。
想到这些,想着小弟哭得凄惨的模样,江品常被罪恶感折磨。
这都是那女人害的。
高睿瑜!这都是你造的孽!
一想到这里,气愤怒恨,更加重病情。
忽然他像高墙,瞬间塌下来。缠绵病榻,足不出户。
再也不管你的死活了,讨厌鬼!
太好了,终于成功把她骂跑。
太好了,甚至连熙旺来找,他都避不见面,要他走他终于把自己安顿在一个,完全孤寂世界里。然后呵以安心地独自,就这样默默料理自己。
那日和小弟见过面,回来后,他发了一场斑烧,头痛欲裂。老板逼他去医院,他不肯去。虚弱地瘫在床上,咬牙忍着头痛,一阵阵地,像有人拿火烫锯子锯他的头。有时,痛到意识模糊时,江品常会想起许多事。
不知道,被他留下来的,心爱的狗儿怎么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