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胡荼靡勾起一抹苦涩的微笑,缓步地走进大厅,将手里的那封信搁在案上,她看着信上的字,知道那不是乌天耀的字迹。
是的!这封信真的只是一封分舵的知会信函,一直以来,只要船队靠岸,当地的分舵就会捎信回到总舵,最后回到岛家堡,交到她的手里,知会京城的主事者船队已经回来了。
他确实回来了,但又走了。
一声叹息幽幽地滑出胡荼靡的唇间,她知道生意重要,从来也不敢阻拦他的离去,但,为什么偏偏是今天呢?
他走了,那他们的约定呢?
胡荼靡下了马车,才刚踏进大门,就见到陈宁远快步地跑过来,手里拿着一封信函。
“夫人终于回来了。”见到她的人,老人松了口气。
“怎么?陈叔有事吗?”
“刚才从东瀛台的分舵送了一封快函到总号,说是有关天爷的消息要告诉夫人,我派人带着信去铺子找夫人,可是老是夫人前脚离开,伙计后脚才把信送到,最后只好先把信送回来,让我亲手交给夫人。”
“快把信给我。”她迫不及待地取饼信件,拆封阅读。
“对不起,我不记得了。”
胡荼靡无论如何都没想到,等了大半个月,只为了等他失约的理由,最后只在他的口中得到了这句话。
他不记得了。
她仰望着相公的眸光之中有一丝不敢置信,也有一丝觉得自己好可笑的释然,这几天,她胡思乱想了好多理由,害怕他的失约是因为觉得她做得不够好,因为她的失职,所以他也觉得自己不必赴约。
看过书信的内容,胡荼靡的脸色几乎是立刻地被失望笼罩,但她强打起精神,没动声色地把信纸折好放回去。
“夫人,信上说什么?”陈宁远问道,随着她的脚步走向大厅。
胡荼靡回眸笑视了老人担心的脸容一眼,摇摇头“没什么,这封信只是分舵例行的会报,信上说,船队前两日已经靠了岸,大多数的财货都已经在拆卸,可是天耀带着其中几艘已经卸货的空船又南下了,说是有要事待办,短时间之内不会回乌家堡。”
“天爷就是这样,总是像一阵风,谁也拦他不住。”老人摇头叹气,看起来虽然有点无奈,但神情之中还是充满了对这位年轻主子的关爱。
“是啊!谁也拦他不住。”就连他们的约定,也拦不住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