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节
民子注射完后,没有好好地给自己揉揉。或许,她是不好意思去揉男友的胳膊。
义三在脑海中勾画着民子欲揉而突然放下手的样子,心里颇有感触。
“女人真是太可怜了。”
“本来挺直爽的,很有主见的一个人,这是看来,这就是女人感情上的突变。”
义三心里琢磨着,低语道。
“也许是照料自己太累了。也许是女性的柔情用多了,自己厌烦了自己?”
义三傍晚之前睡了一觉,8点左右才醒。吃完晚饭后,就再也睡不着了,两眼一直睁到深夜。
他想起以前向朋友借来的加缨的鼠疫还没有读,便拿过来读了起来。他额头觉得很沉。夜晚的寒冷好像在撕咬着他的脸、他的手背。
她真想说句“我东西忘了”再次走进义三的房间,向义三吐露自己的真情。
她不在乎义三有没有情人。她只是想在义三心里占有一席之地,哪怕是一生只有这一次也行。只有这样,她才能和其他人结婚,她才能当个好的妻子。要是在义三昏睡的时候,吻吻他就好了。那样,即使义三不知道,自己也会高高兴兴,十分满足地离去的。她有些后悔,觉得一切都好似一场梦。
“我真的喜欢你。可是,你却毫不在意。”
她觉得只有自己的这一低语才是最最真实的。
从年末起,天气一直十分晴朗。民子沿着一眼可见河底的河边走着。河水在她的眼睛里渐渐地模糊起来。
义三合上书,把冰冷的手放在手臂之间暖了暖。
两条胳膊上起了两个疙瘩,是盘尼西林没有充分吸收造成的。义三用手指揉搓着玻璃球大小的疙瘩,想起了在医院为无数个患者注射的主任那灵巧而迅速的手势。
看到主任的手势,义三总是十分佩服。但是,今天晚上,他却由此想到医生这个职业的枯燥。
“这盘尼西林大概是民子打的。”
义三揉着胳膊上的疙瘩,心里想。
不知去向
民子给这间单身男性的宿舍留下的是使义三感到难以忍受的孤寂。
义三的脸形很像那个被称做凛凛名妓的女性,微微发黑的皮肤,显示着年轻的活力的洁白的牙齿都使人感到他的强悍。然而,义三却是个十分关心他人,不张扬自身的男人。他不愿意给人带来任何的不悦。
他十分感谢民子,觉得民子是自己的救命恩人。与民子交往那么长时间,从未见过民子那么不悦。可今天,民子绷着面孔走了。这使义三十分难受。
他推到小圆镜子,沮丧地钻进了被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