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欧比万与阿纳金
“一点也不,我倒是很冷静。”从近处看,欧比万可以辨清那白骨面罩上微小的裂纹和坑坑洼洼,可以感到将军胸中那嗡鸣电子音引起的共鸣。他想起吉鲁尔(jrul)大师的辩题:善人者,不善人之师;不善人者,善人之资。(译者chase按:参考wiki所说,该句来源于老子道德经第二十七章*)
他说“我们该用非暴力的方式解决局面。我将诚心接受您的缴械投降。”
这便是为何他可以驻足旁观,他可以单纯地等待。他无需进攻,也无需防御。战斗蓄势待发,但他却泰然自若,甘愿让战斗自发地开始,又自发地结束。
他对自己或生或死也抱着同样的态度。
这便是一个伟大绝地掌控战局的方式。
格里弗斯将军拿起两把光剑,耐素制成的双手各握一把,借着窗外涡轮激光炮的明焰细细鉴赏,说道“这真是稀有的战利品:阿纳金天行者和克诺比将军的武器。我期待着把它们列入我的藏品中。”
“那不会发生的,在这儿是我在掌控大局。”欧比万嘴上回复道,但这回答并非欧比万的声音。他并没掌控一切,也没必要掌控什么,他拥有原力的力量。
这就是光明面的欧比万克诺比:当他与阿纳金和帕尔帕廷议长一道被推搡到舰桥上,他不必四下张望,就能“看见”惊恐的内莫迪亚人监控的一列列控制台;他不必回视,已对毁灭者和超级战斗机器人的兵力心中有数,已能估测那些野蛮保镖机器人的方位;他也不必费心抬眼,就能感到身上黏着的那骷髅般塑甲*面罩后冰冷的黄色目光;甚至,他都不必去感知原力,他已经主动让原力渗透了自己。它流遍全身,仿佛他浸入了世外雨林交织的翠绿中被遗忘的一练清澈的瀑布。当他放浪心神时,这清流汇入身体,润尽全身又悄然流走,此间他意志清醒,全然不受干扰。在他内心荡起的万千波澜之间,自我意识仅是一个小小的涟漪。
这波澜之间也有他别的意识:此处万物都与他一体——从r2-d2圆形头盖上磨损的标识,到帕尔帕廷衣袍破烂的褶边;从头顶弧形的幕墙上一块透明钢(transparisteel)表面上的网状裂缝,到这窗外仍在硝烟战火中的庞大舰船。
因为,它们都与原力一体。
令人不解的是,近十五年来笼罩于原力之上的阴翳,此时却突然有所消退。在他体内,他再次感知到了原力的澄澈洁净,还像自己在绝地圣殿的学徒生涯时感知到的一样:如此单一、明净与无瑕。就仿佛黑暗退避三舍,峰回路转,让他此刻心明眼亮,赋予他稍纵即逝的光明面力量。他难解其意,但他也无力去探究。因为在原力之中,他只觉言语苍白。
“为什么”这样的词汇是毫无意义的,它只是过往回音,或来者谶语。在永无穷尽的此刻,有意义的只是“何物”、“何处”以及“何人”
是原力在通过他的声音应对。
格里弗斯阔步上前,透过那骷髅面罩的眼眶,欧比万在冰冷的黄色怒视里看到了死神,但这之于他毫无意义。
无有灭亡;唯行原力。(therewasnodeath。therewasonlytheforce。)
他不必嘱咐,因为意志的一部分和阿纳金相通:阿纳金用肘部顶了顶帕尔帕廷,示意他避开射程;他也不必命令r2-d2执行战斗子程序,将动力转向火箭推进器、机械爪(clawarm)和绳索枪(cablegun)。在登上舰桥之前,这个小修理机器人就已经如此照办了。
格里弗斯俯瞰着他。“你未免太自以为是了,克诺比。”
他就是那十六个超级战斗机器人:可反射激光的铬外壳锃亮,臂上装备着重型爆破枪;他就是他们的枪支,他们瞄准的目标;他就是那八个毁灭者机器人,它们能量罩下方电流涌动,耐心等待;他就是那两个保镖机器人,就是每一个战战兢兢的内莫迪亚人;他是他们身上的服饰、靴子,甚至是他们降低体温的汗雾里滚动的爬行类气味的汗滴;他就是手腕上缚住的手铐,就是身后那个保镖机器人手中的电杖。
他也是另一个保镖机器人向格里弗斯将军献上的那对光剑。
他就是这位将军。
他是格里弗斯耐素打造的两肋,是他异形心脏的搏动,是他异形血脉里静静输送的氧气泡。他是将军腰带上那四把沉甸甸的光剑,是将军眼中闪动的对缴获武器的贪念。他甚至是将军脑中酝酿着的自己的处死计划。
他是这所有的一切,但尤为重要的是,他依旧是欧比万克诺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