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一章替妹妹讨公道
黎育岷对站在一旁的婢女发令,别人不敢动,月桃却想也不想去架子上端来水盆,当真要朝将军身上泼去。
周译见状,连忙将她阻下,月桃狠狠瞪他一眼。那天她送走夫人、做好布置后,赶紧回来,用一把迷药将“守夜”的自己给迷昏,将军就是用一盆冰水把她给浇醒的,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这是天经地义的道理。
没有人给他下药,他身子却摇晃得好厉害,天地在眼前旋转,被湿棉花给塞饱脑壳的感觉又回来。
眼前渐次模糊,一张大大的黑布朝他兜头盖来,下一刻,他坠入黑暗深渊。
黎育岷盯着床上的齐靳,一双眼睛几乎要冒出火舌。
早就说齐大非偶,嫁给齐靳不是个好选择,都是育莘那个笨蛋,硬把清儿往火坑推!
什么英雄、什么伟人,什么莫名其妙的鬼崇拜,害得妹妹伤心哀恸,若不是育莘跑得太远,他定要把人给抓回来痛揍一才多久啊,短短两年,他居然就把清儿给活活气跑,行!算他有本事。
对啊,怎么可能呐,她最怕水、最怕死,她怎么都不乐意在池塘边多待一下。
他还嫌她不懂诗情画意呢,她却歪着头、认真回答“那可不,小丫头最怕湿情,那水从四方涌过来,封住耳鼻口眼,四周一片宁静、死亡气息迫近那感觉好吓人呐。”她说:“吃一堑、长一智,我这人有水厄,能的话就离水远远的呗。”她还说上一堆话,他嫌她啰唆,一把轻轻巧巧抱起她,往水底一栽在盛暑的水塘里,在周围满是荷花香的夏曰里,他吻了她。
她说他霸道,他同意,还自负骄傲的回道:“既然痛恨梅花的你,都能因为我而改变对梅花的看法,那么再为我改变一次吧,爱上水、爱上沁鼻的荷花香。”她不满,噘嘴说:“要不要我把讨厌的、怕的通通列成单子?”他连忙点头“行啊,等你全部为我改变后,那么未来长长的一辈子里,生活于你,只有欢喜乐趣,没有憎恶恐惧。”那个时候的他,一心一意要她开心,可这些日子他怎么可以忘记,没有什么事比得过她的快乐?他懊悔、懊恼,他错了,错得一塌胡涂、乱七八糟“那个人,不是夫人!”
齐靳重重朝李轩挥出一拳,李轩不敢躲,硬生生受下,在旁的木槿看得胆颤心惊,望着李轩的眼底满是疼惜。
李轩冒着被揍的危险,续道:“那人穿着夫人的衣服,披着用将军猎的、多年来积存的雪狐皮制成的披风,石榴和木槿己经认过了,她们说是夫人没错。”最后几个字落下,他恶狠狠地瞪向李轩。
这个渣男,在最痛苦难挨的时候,是清儿陪着他一步步走过来,现在健步如飞了,不需要清儿扶持了,就把人丢在一旁,去和那个江雪不清不楚。
好、很好,大将军果然心硬,果然忘恩负义,果然黎育岷恨得咬牙切齿,要不是齐靳还在昏迷,他就要扑上去揍得他鼻青脸肿。
一旁,刚审完江雪的齐镛亦是满脸忿然,他气恨的不是江雪而是自己。
真了不起啊,当年自己一篇话,让齐靳对江云愧疚难当、罪恶满怀,再遇佳人,却因前事阴影而不敢坦心相求,之后自己又多事救下江雪,把齐靳难得的姻缘给闹得一团乱,他这算什么兄弟啊!
“用水把人给泼醒!”
李轩被他的眼神震慑住,他倒抽气,却还是硬撑着把手掌摊开,露出一方小小的“小丫头”印章。
看见印章那刻,齐靳被定身了,一双眼睛死死地看着那方印章。
他颤抖着手、试着接过,但手抖得太厉害“小丫头”在他掌心中颤栗。
伸出自己发抖的右手,指头轻轻抚摸“小丫头”的憨甜笑容,他的心在泣血,有人拿了把斧头,硬将他剖成两半。
空了,脑子空了、心空了、灵魂空了天地茫然,他只存一缕意识,那意识朝他喧嚣咆哮,不断吼叫着:他的小丫头没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