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雄无泪 第十六章 高处不胜寒

——出去替他们打听消息，采买粮食的何阿根为什么还不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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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根回来时，司马超群也来了。

确实没有。

又厚又重的棉被盖在蝶舞身上，就好像暴风雨前的一片乌云忽然掩去了阳光。

蝶舞一定还在不停地流血，世界上已经没有人能止住她的血。

蝶舞的脸上已经没有一丝光泽、一丝血色，就像是小屋里木桌上那盏灯油已将燃尽的昏灯一样。

虽然是从眼中流下来的，流下的也是血。

朱猛一直在灯下守着她，没有动，没有说话，没有喝过一滴水，也没有流过一滴泪。

因为她的生命实在太美丽、太短促，已经不容人再看到她丑陋的一面。

可是蝴蝶知道。

“替我盖上被，盖住我的腿，我不要别人看见我的腿。”

流血，人们为什么总是要流血？为什么总是不知道这是件多么丑恶的事？

这就是蝶舞第四次晕迷前所说的最后一句话。

那时他流的是血。

小屋里阴湿而寒冷。

眼看着钉鞋为他战死，放在他怀抱中的时候，他都没有流泪。

他属下仅存的十三个人也像他守着蝶舞一样在守着他。他们心里也和他同样悲伤绝望，可是他们还活着。

朱猛也没有流泪。

——有谁见过蝴蝶流血？有谁知道蝴蝶的血是什么颜色？

其实她已经没有腿。

而舞者的精魂已化为蝴蝶。

就因为她已经没有腿，所以才不愿被人看见，如果还有人忍心说这也是一种讽刺，也是人类的弱点之一，那么这个人的心肠一定已被鬼火炼成铁石。

因为从她伤口中流出来的已经不是血，而是舞者的精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