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嫂之死
“是啊,昨天晚上在家疼痛的厉害,今儿早上到了镇上的医院,那儿不接收,说这病比较麻烦,什么针也没有打、药也没有开,就让送到这里的县医院来了。”
“那到医院检查了?”
当然这已经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了,我离开老家已经10个年头,10年的时间足够改变太多太多的东西。
“他们在阳台上,你还是先去买菜吧,都中午了!”母亲催促道。
二
一双大大的眼睛一个劲地往外面凸,就像一个球漂浮在深坑的水面,让人不禁怀疑起这是不是肉体相连的器官。一头半长的头发干枯的向上蓬了起来,我很容易地想到了“毛不附体”这个词。消瘦的脸苍白的可怕,竟一下子使我想起了十五年前父亲临故时的那种神色。
“这是菊芝!”母亲说。
一
我记得2005年元月31日我从学校回到了家,可是我忘了这是回到家后的第几天。
早晨起的很早,这是我最近养成的一个习惯。6:50,我已经把一家人早餐吃的稀饭给煮好了,看看没人起床,便保温在电饭煲里。然后,像往常一样,一路小跑到二三里外的广场去观看老人们打太极拳。广场很大,也很漂亮,有假山,有喷泉,青青的草坪上恰当的栽上了一些鲜花,看上去越发的舒服。绕着广场,边跑边呼吸着这个小城清晨里的清新气息,是每个假期里十分惬意的事。每一个假期,这里是我感觉最清爽乃至可以忘我的地方。
同样是习惯性的11点钟左右回到家里,这一次,母亲却有些不高兴了。
“玩到这么晚才回来,家里就没有一点事啊!”
“噢,嫂子,你好!”
这就是那个曾经十分干练的女人吗?!我不敢往下想什么了,上前很不自然的打了声招呼。
菊芝整个人靠在藤椅上,向前挪了挪身子,想站起来,却没力气,于是欠了欠身说:“恩,好!你是剑吧!”说话的时候,干枯的双手在椅子边上不停的摸索着,因毫无目的而局促不安。嘴唇继续翕动了几下,发出喃喃的声音,却分辨不清,隐隐约约听明白其中的一句——“哎,都长这么大了!”
我没有敢再看下去,转身和站在一边的表哥中民聊了几句,然后赶紧回到厨房去。母亲正在炒菜。
“妈,菊芝她病得很重啊?”
听见我跑着上楼的脚步声,母亲在5楼便喊了起来。5楼是厨房,发觉母亲有些生气,我便直接跑上了5楼。
“中民和菊芝来了!你去市场上买些菜回来中午吃。等你回来等了这么久!买一块钱鲜豆腐,一条半斤来重的鲫鱼、半斤青豆”
“中民、菊芝是谁呀?”我打断了母亲的话。
“你大伯的儿子儿媳,你不记得了,就是闹过离婚的那个!”
母亲的提醒让我回想起一位忠实憨厚的年轻农民来,有些耳背,妻子很小巧,但能干,里里外外的家务杂活几乎无所不能无所不做。但是两人常吵架,有时候还大打出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