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嫂之死
10点回到家的时候,母亲正在和中民在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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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p;你就说砍柴吧,大热天的时候刚吃了中饭便一个人跑到林场的后山去,不一会儿便背回来一大捆柴禾。那么炎热的天,人家连出门都不想出呢,她!哎,只知道傻干。和你伯母她们的关系又处的不好,直来直去的。自己累死累活,到头来没有人说她好,没有人说感激,都说应该她做的。你大伯一家六个兄弟姐妹,有哪个有她肯做事!兄弟中的老大中勇只好一口酒,老幺中茂在运输公司做了个临时工便一副了不起的样子,姐妹一个比一个滑头
她这人也难怪别人说她,和别人处的不好吧,这个可以理解,可是和自己丈夫也是这样,三天两头的打骂吵架。邻里亲戚相劝的多次了也便懒的去理会。何必呢!夫妻搞成这个样子,不是招人笑话吗!结果怎样?三个孩子读书都交不起学费,还得借,年年粮食不够吃,也还得借,一年下来就是几千块钱的债。后来几年,中民出来打工了,可是挣的一点钱又被她拿去给了娘家人,给弟弟取媳妇,给弟弟做新房子,自己的生活都不顾。她娘家又不是那么穷的人家。结果呢,自己越搞越穷。
中民也是,一个聋子,也只知道死做事,只知道喝酒,喝多了就吵架,不敢和别人吵,只跟自己妻子吵。当初我们在老家的时候,我会说中民,会说菊芝,他们也会听我几句,这些年我们不在老家了,你大伯去世了,你伯母去世了,哪还会有谁去说他们呢!我都不敢想象这些年他们是怎样过来的哎,都是自己给害的呀!”
母亲一口气说了这么多,像是在发泄着心中的无比气愤。抿了一口茶,然后斜靠在床沿,怔怔发呆。
“哎!都是自己给害的”母亲有个习惯,讲述一个人、一件事情,再小也得从头说起,有关无关的细节统统不漏过,这一点很像我小时侯外公给我讲故事的样子。“哎!都是自己给害的”说了这句开场白之后,母亲便一五一十地讲述起来,边说边叹息。
哥哥大学的时候学的是临床医学,只是大学毕业之后从了政。懂不少医学知识的他,很快就从母亲的话中了解到了菊芝病情的轻重性。随后又给谁打了一通电话。
“没用了,治不了了!”顿了顿,哥哥又说“死定了!”
“当!”母亲手里的菜盆掉在了地上“什么?你是说没救了?怎么回事?”母亲的手在打抖,捡起来拿在手中的盆子晃了又晃。我记得母亲这样紧张的情景,曾经在父亲病重的时候有过。心中一阵揪动,虽然我预感到菊芝病情的危险,预想到悲伤必定来临,可是心里不免难过。菊芝是大伯的儿媳,我的表嫂,是我的众多亲人中的一个,我眼看着她即将从这个世界消逝,这对于任何一个善良的人来说都是十分不忍的事。可是,我无能为力,学过医学的哥哥无能为力,甚至医院里的大夫们也无能为力,我们都无能为力!人心的善良有时是如此苍白无力!
五
“那他们当初怎么就结婚了呢?”
母亲摇了摇头:“都是父母给包办的,你大伯那时候是市运输公司的总经理,那个时候能攀上当官人家是件很了不起的事。只是你大伯太古板,几个孩子的工作,没有一个能解决好,别说中民有些耳背,就连最聪明的中茂,也只给弄了个临时工做,其他的几个,现在还不是个个都在家种田务农,哎!人哪!”
六
我清楚的记得这一天是大年三十,也就是2005年的2月8日,所以我肯定前面说到的中民和菊芝来我家的时候,那是2005年的2月7日。
8日的早上,我仍然像往常一样早起,一样做好一家人的早餐,然后跑到广场去玩,玩一会后就到“芝麻开门”那个书店去看书,那里环境好,有音乐听。
晚餐后,母亲没有像往常一样沏杯淡茶和我们一起坐在客厅里看电视,我发觉母亲的异样,于是端了杯茶到母亲的卧室里和她聊天。
“哎!都是自己给害的”一开口,母亲又是这句话。
“记得我们在老家的那个时候,她不是挺能干的吗?”我说。我的话一下子打开了母亲有关菊芝的记忆的闸门。
“菊芝和中民结婚的时候你还小,才几岁呀?我也不记得了。别看她人个子小,可是做事很强,家里家外做的事不少,做饭、洗衣服、喂猪、养鸡呀鸭呀鹅呀什么的都是她弄。田地上的事,像割稻子、挖地、种菜什么的,哪样没有做过!哪样比男人弱!有一年收割早稻的时候,200多斤重一担稻子,从田里挑回家,硬是一路上就没有歇一下,一口气挑着走了6里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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