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夜深了,王爷何不早早去歇觉?”她声音有些僵硬。
玄怀月眼儿一亮,笑得越发愉悦。“既然卿卿诚意相邀了,本王再婉拒就折煞卿卿的心了。”
“王爷等等!”她脸色大变,急乱间一把揪住了他的衣袖。“我我我不是这个意思-”
苗倦倦想得入神,连窗外何时出现了个高大身影也浑然不觉。
“在想些什么?”
“谁?”她猛然惊醒,吶吶地瞪着窗外掩没在屋檐阴影下的高挑男子,心跳乱了拍。“王、王爷?”
“卿卿以为是谁?”玄怀詌uo祭恋叵形省?br />
她一时语塞,心里乱糟糟的,又是疑惑又是惊惶又是防备,还有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什么。
夫事有曲直,言有是非,直者不能不争。
--班昭女诫六
自风寒好后,苗倦倦又开始了她能坐就不站、能躺就不坐,吃吃睡睡看看杂记闲书的米虫生活。
为了让外头那群争宠争到杀红了眼的女人遗忘她的存在,她甚至连出去湖边垂钓的嗜好都改了,至多在自己院子里晒个太阳,或在树荫下睡个午觉。
只可惜她忘了,有些人不是关上大门就可以阻绝在外的。
话说,倒也是有好些天没见过他了。
“卿卿这些时日想本王吗?”他眼眸含笑,深邃眸光令人难以抵挡。
她自认没有什么见不得光的心思,可不知怎的,却在他那样的眸光下本能闪避开了眼“王爷好兴致,晒月光吗?”
“晒月光?噗,好一个晒月光,我家卿卿好生有才”他一怔,随即笑了开来,饶是夜色蒙蒙中,依然可见俊美笑容勾魂至极,一不小心就让人失了神。
她有一剎那脑袋空白,小嘴微张,总算理智还没太废,很快便将跑远了的魂再度拘将回来,默念了两句“色即是空,空即是色”并掐了大腿一把,疼得再没空暇耍花痴。
这天晚上,她在痴心的服侍下舒舒服服的洗了澡,套件宽大柔软的绸衣,正躺在窗下的美人榻上边晾干长发,边手持了卷“万年王朝疆域志”看得津津有味。
原来南方“路”、“灵”、“芜”三州并称水乡,素有丰饶鱼米之都的美称,运河所到之处尽是花树盛放、柳丝垂扬。
书上所描绘的地域风光景致,令她这个自小在北地长大的土包子,不由心生向往。
虽说漠北因铁矿、铜矿和宝石矿之故,富有天下,八州十三省也是异域商旅热闹往来之地,处处可见繁华,但究竟是怎样温柔旖旎的城,才能被唤作似水之乡?
如果她不是个女子,是不是就能走遍三山五岳、游历这大好江山无尽风光?那么抬眼望去的天空,会不会不再只是县官后宅、王府后院这一角四四方方的天?